14 破釜沉舟
今天的小标题挺BH呢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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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从容地跟随着李熏然的脚步到达停车场。小警察的背影挺拔，即使风衣颜色并不鲜艳，混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却十分亮眼。凌远没想到李熏然会直接往停车场走，毕竟这近两个月的时间他不是躺在病床上休养，就是在凌远家百无聊赖。
倒是贯彻了他要让凌远早点回家休息的主旨。
中途凌远不小心错过了一趟电梯，而李熏然已经下到了停车场。当凌远看到李熏然的时候，他已经坐在SUV的引擎盖上了。
眼前的情景和几个月前巧妙的重合了。凌远还记得李熏然第一次约他吃饭的时候也是这样坐在这辆车上，一双长腿晃来晃去的样子，以及后来他神采飞扬地表示要监督自己把冰箱装满的情形。
想来他们自意外相识至今，时间说长不长，就不到半年，说短也不短，听过令人烦躁的蝉鸣，踩过凋零的红叶，见过冰冷的冬雨，算是跨过了三个季节。凌远之前的人生可以用循规蹈矩来形容，却因李熏然的存在而变得不同。
自己大概很难回到没有李熏然的生活里了，凌远如此想着。可是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深知人的情感与其他东西别无二致，得到太容易，就会变得轻贱。
并不是凌远故意拿乔，只是他不确定要是李熏然连坦白的勇气都没有，又有什么能证明这份感情他不是一时的情不自禁呢。
他叹了一口气，同时也想不通这辆车平日里自己不小心碰到都要嗷嗷叫上半天，为什么李熏然可以在引擎盖上稳稳当当地坐着，它还能安安静静的。
李熏然从电影院出来就穿上了大衣，也没忘记用凌远的围巾在自己的脖颈上随便缠了几圈，此时此刻他的一条腿随意地踩在奔驰的保险杠上，露出一截好看的脚踝。
见凌远过来，他立刻从引擎盖上滑下来，没成想一甩手给了车子一下，见了正主的SUV立刻乌央乌央的报起警来。
突如其来的警报声闹腾得两个人头皮发麻，凌远眼疾手快，立刻解除警报打开车锁。
“它再不报警，我真的以为报警器坏了。”凌远为李熏然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怎么能呢？”李熏然对着凌远笑了笑，却见对方微微蹙着眉，于是他也慢慢收敛了笑容，杵在车门边。一动不动。
“嗯？”凌远看见李熏然几乎可以用诚惶诚恐来形容的神情，多少有点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李熏然望着凌远，小心翼翼地问。
凌远心想李熏然这幅样子，估计就是自己当年最严厉的老师见到了，估计都不忍心说他一句重话，真不愧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所向披靡的师奶杀手，偶尔也顺带KO看似不近人情的中年男精英。
“是有点心事，不过不能说是针对你的。”凌远这才发现自己的眉头皱着，于是伸手胡乱地在眉间搓了几下。
李熏然还在揣测凌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被凌远一把推进了车里。
“你在的时候，我心情总是不错的。”凌远绕到另一侧的驾驶座，关上车门的同时如此说道。
李熏然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可能有点幻听。
或许……凌远也有那么一丁点喜欢自己？这个想法在李熏然的脑子里一点燃，就有了燎原的趋势，一把火烧得他晕晕乎乎的。
“熏然？”凌远叫了李熏然几声，李熏然好像都没听到的样子，最后他不得不推了推李熏然的手臂。
“嗯？”李熏然一对上凌远的眼睛，脸立刻红了起来。
凌远懂得要适可而止，并不继续说些会让对方想太多的话，只是提醒道:“安全带扣上，我们要回家了。”
“啊、好。”李熏然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系着安全带，一双好看的手跟安全带拉拉扯扯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绕过来，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卡不住。凌远知道李熏然此时并不希望自己帮忙，倒也乐得见到对方慌慌张张的样子。
可爱得紧。
待如临大敌的李熏然系好了安全带，凌远才慢慢将车驶出停车场。回程二人偶尔聊上几句，更多的时间里他们只是听着车载广播里的路况信息。
“第一次见到你也是这个点。”凌远趁着等绿灯的空袭伸手调整了电台频道。
“好像是。”李熏然望着窗外的霓虹灯以及凌远的倒影。
凌远丝毫不在意李熏然的不专注，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当时我连着上了三天班，做了好几场大手术，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谁知道车刚起步你就扑到车窗上，说要‘执行公务’请我配合。”
如果是现在，有人敢当着李熏然的面要凌远执行什么“公务”，他估计自己能把对方揍得满地找牙。
可当时那个不长眼的警察，恰恰就是他自己。李熏然依然记得凌远那副活阎王的架势，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五百万似的，当时他心里还挺委屈。
却没想到那时的凌远已经很累了，现在李熏然内疚得不行。
“不过还好你敲的是我的车窗。”凌远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对方慢慢红起来的眼眶，不着痕迹地安慰着，“如果是别人，我觉得追不到嫌疑犯的。”
“看来凌院长对自己的驾驶技巧很有自信。”鼻子发酸的李警官笑了起来，眼里偏偏还闪着泪光。
“不仅仅是驾驶技术。”凌远相信李熏然足够聪明，一点就透。
李熏然细细想来，凌远在他涉猎的各个领域的确都是佼佼者，优秀得近乎偏执。
“不过车撞得略惨啊。”李熏然突然很想打击报复一下凌远。
“比起后来被送上我手术台的你，车好太多了。”凌远毫不留情地反击。
李熏然终于认清了自己说不过凌远的现实，局促地笑了笑。
“比起你，车算什么。”凌远脸不红心不跳地补充。
只差那么一点，我就要错过你了，凌远这么想着。而李熏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将凌远抛过来的球再扔回去，只能把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偏过头看着新市一片祥和的夜景。
李熏然的心情随着凌远的话起起伏伏，而罪魁祸首从头至尾都是从容不迫的样子，这还不算，凌远随后点了今天的最后一把火，他说：
“熏然，明天睡醒了来一趟医院吧。”
“为什么？”被点名的李警官一时间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要去医院，满脸的疑惑。
“最近恢复得很好，可以来复查了，结果不错我会给你签字，方便你回队里复职。”凌远深知自己这番话能达到什么效果，他直视前方，并不去注意李熏然的神情。
对方低着头沉默了好一段时间，再抬起下巴的时候愣是将眼睛里闪闪发亮的泪光憋了回去，语气却是不满的：“这是要赶我走了？”
李熏然明白自己实际上是没有立场这么说的，只怪凌远平日里的温柔相待，让他多少有了些恃宠而骄的意思。
更令他失望的是，凌远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推说是李局长的意思。
凌远不会告诉李熏然，一周前前当凌远接到李局长的这个电话时，对这位老警察是这么说的——如果您不需要这个儿子给您养老送终，就尽管让他复职去。凌远鲜少有如此不冷静的时候，作为医生和李熏然的一般朋友，他越权得离谱，可当时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乎可以说是怒不可遏。
李熏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更不懂自己老爹都被凌远呛声之后摔了电话，他只是觉得既然凌远把李局长这尊大佛都搬了出来，想来是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明天……我会去医院检查的。”李熏然蔫头耷脑有气无力地说道。
“觉得不舒服就再休息一段时间。”凌远说。
李熏然将脸埋在掌心里叹了口气，又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脸颊说：“不了，我挺好的。”
凌远估计只是跟他客气一下，他怎么敢当真呢。
李熏然便不再言语，凌远亦然。
回到家，这种沉闷的气氛依旧围绕着他们。凌远委实有些后悔，心想如果自己能更沉住气一些，至少李熏然愉快的心情能一直保持到家。
凌远这辈子伤害过很多人，最好的朋友、敬重的老师、教养他成人的养父母、陪伴他十余年的前妻，推行医疗制度改革几乎让他众叛亲离，这些他都经历过，并撑了过来，他几乎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麻木到感受不到温情，所以他很诧异自己现在居然会产生不想伤害一个人的心思。
真是不可思议。
然而在明面上的凌远依旧做出一副好兄长的样子，回家就提醒李熏然要早些休息，看着神色黯然的李警官洗完澡，再心不在焉地跟自己道晚安。
凌远知道，李熏然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TBC-
连我都觉得院长有点过分→_→
是说这样大家都开始觉得虐……我都不好意思……说我以后想写什么了（捂胸口一口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