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大年夜
除夕的那个中午，凌远赶回来和李熏然一起吃了午饭，像是要弥补晚上不能在一起过的遗憾。两个人情绪都不高，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毫无波澜。
“什么时候过去？”凌远问李熏然。
“什么？”李熏然捧着碗，明显刚才在走神。
凌远对此没什么表示，只是把自己的话说得完整一些：“我是说，你什么时候去简瑶那儿？”
“大概下午。”李熏然啃着筷子说，“要包饺子，他们包的不好看，要拉上我。”
“玩得开心点。”凌远说。
“哥你呢？还回医院吗。”这回换李熏然问凌远了。
“还有些事要处理。”凌远回答道。
“那等会儿我们可以一起出门。”李熏然望着凌远，脸上带了些笑意。
虽说是一起出门，距离也只有从家里到停车场这一小段路程而已，不过对李熏然而言还是非常值得高兴的。当年他们俩连朋友都说不上，却可以光明正大的一起出门，反倒是现在需要注意很多事情，这一点让李熏然有些沮丧。
凌远知道李熏然想说的不是这个，甚至多多少少能感觉到李熏然并不想到简瑶那儿去，他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本可以跟李熏然说“要不你别去了”，但凌远想两个人过年终归是冷清了一些，即便他们两个人谁都不会介意。
去年的这一天他们分居两地，可心离的很近，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心理上的疏离很微妙，可人不是无知无觉的生物，当然能清楚地感受到。
吃过饭，两个人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儿，一起出了门。简瑶家的方向和第一医院相反，两辆车一前一后出了小区，就再也看不到对方了。
或许是因为许多人已经放假了的关系，路上有些拥堵。李熏然提早了半小时出门，到简瑶家楼下也就是踩着了个点儿。
“熏然哥，我们等你好久啦！”来开门的简萱一脸面粉，花猫似的。
“这一脸的面粉，”李熏然看到简萱这个样子，有点乐呵，“要捉老鼠去？”
“哎呀还不是大瑶瑶说我捣乱，一爪子糊我脸上，我都擦半天了还有呐？”简萱紧张了起来，用手背抹了一把脸颊，结果脸更花了。
“你手也是面粉，快别擦了。”李熏然说着脱下外套挂在大衣架上，“水饺包多少了？”
“还没开始呢，你再不来我就喊姐夫来发挥创意了。”简萱推着李熏然进了屋，自己顺道去洗了把脸，边洗还嚷着，“去年熏然哥你是不知道，我们一个没破的饺子都没吃到，都变成面片汤了。”
“就堵不住你的嘴！”简瑶朝着简萱的方向喊了一声，又对着李熏然笑了笑，“先喝杯水？”
“没事，”李熏然走到厨房洗了洗手，“太客气就生分了。”
事实上在简瑶结婚之后，李熏然和简瑶家的确走得远了一些，若不是无处可去李熏然也不至于来打扰他们。
“就是就是，姐你就别假客气了。”简萱咋咋呼呼地拍拍李熏然的肩膀，“这可是我们家今天的主要劳动力。”
“你姐夫呢？”李熏然没看到薄靳言，于是随口问了一句。
“我~姐~夫~啊？”简萱一双大眼睛贼溜溜地转，“你得问我姐啊？”
“呃……应该和薄简在午睡吧。”简瑶回答道，薄简是他和薄靳言的第一个孩子。
“昨晚小宝那个哭啊，我姐居然直接躲我房间来了，姐夫估计一晚上都在换尿布喂奶哄孩子，想想都心疼。”简萱揶揄道。
李熏然笑着看这两姐妹拌嘴，倒是找回了一点小时候的感觉。简婶儿在厨房忙活，没时间管她们，饺子皮是现成的，就差个会包饺子的人了。
“萱萱要不要再学学怎么包？”李熏然挤饺子的速度很快，但要说正经包饺子，还是凌远包得好看，每个大小形状几乎一致，摆在砧板上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不了。”简萱对此兴趣缺缺，“我从小就跟你学来着，到现在还是一下锅就散的水平，我已经放弃了。”
简瑶不跟简萱斗嘴了，拿着张饺子皮在一边笑。
“大瑶瑶你也别笑我，你包十个也能破一半。”简萱无情地揭发了自己的姐姐。
一家有简萱这么个话唠的小姑娘是件好事，李熏然和简瑶只要偶尔附和一下就能热热闹闹地把晚上和第二天要吃的饺子都包完。
李熏然包完水饺，马不停蹄地赶到厨房帮着做菜。这倒是让简瑶简萱两姐妹有些惊讶，毕竟她们都还记得李熏然的烹饪水平也就和简瑶不相上下，一个人出门在外饿不死，但也好吃不到哪里去。
“熏然刀工不错了。”简婶儿称赞了一句，还无意揭了他的短“上次来剁排骨，还把刀砍豁了呢。”
“那都好几年前的事儿了。”李熏然说，“还不许我有长进了呀？”
“也是，以后哪个姑娘跟着你不受苦，挺好的。”简婶儿说。
“大概吧。”李熏然把切好的蔬菜整齐地码在盘子里。
“简婶儿也知道不该多嘴管你们这些孩子的事情，不过熏然啊，成个家终归安稳一些。”简婶儿是担心李熏然的，觉得这么好的一个男孩儿不该是现在这样孤孤单单的样子。
“哎，我知道的。”李熏然小心地承应下来，多余的话也一句不说。
过了一会儿睡眼惺忪的薄靳言进了厨房开始捯饬他的那些有不同吃法的鱼，让简婶儿休息去了，于是简家的年夜饭就交给了这两个“壮丁”了。薄靳言负责鱼，李熏然不用说，自然是负责鱼之外的所有。
李熏然和薄靳言除了刑侦之外完全没有共同话题，而李熏然又离开工作岗位太久，薄靳言情商虽低，但也认为在过年的时候说案子实在毁灭气氛，干脆直接闭嘴，什么都不说。
这就造就了简瑶家的年夜饭是两个一言不发的男人围着灶台转悠，女性都在客厅逗孩子玩得十分愉快的和谐景象。
“熏然来来来，多吃点儿。”简婶儿把自己面前的排骨和距离李熏然最近的西蓝花调了个儿。
“好，简婶儿您就别忙了。”李熏然笑着夹了一块小排尝了尝，跟凌远的厨艺水平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李熏然自己有些不满意。
“好吃好吃好吃，”简萱一连夹了几块排骨，她把比较好啃的给了简瑶，“要不是熏然哥你来，我们家估计就不是年年有余，而是好多鱼啦！”
“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简瑶把筷子倒过来轻轻敲了简萱的手背，只吃鱼的薄靳言淡淡看了简萱一眼，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席间简瑶和简萱打打闹闹，简婶儿嘘寒问暖，薄靳言很少言语，因为多半会冷场，大家对李熏然的情绪都很照顾，这一点李熏然并不否认，可他们越是体贴，就与李熏然的心理距离拉得越远。
李熏然有些食不知味，强颜欢笑撑到吃完年夜饭，虽然很对不起简瑶他们的一番好意，但李熏然真的感觉自己已经快到极限了。
“我先回了，不打扰你们看春晚。”李熏然说道。
“不一起看吗？”简萱跳过来抱住了李熏然的手臂，“熏然哥，要不晚上就在这儿住呗？”
“在这儿住是你睡沙发还是我睡沙发？”李熏然笑着伸手刮了简萱原本就不挺的鼻梁，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搁在她的额头上，“喏，给你的。”
简萱接过红包，摸摸自己的额头笑：“谢谢哥。”
简婶儿和简瑶就没有简萱那么好打发了，当李熏然终于可以离开也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过完年该复职了吧。”薄靳言十分难得的主动和李熏然说了句话。
“是，年十六就回局里。”李熏然如实回答道，而后又说，“多谢关心。”
“我并不是关心你。”薄靳言立刻就要和李熏然撇清关系，“你让简瑶很担心。”
说起来在前几年，他和薄靳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情敌来着，现在李熏然想来感觉也很神奇。对于薄靳言的话他并不算多走心，不过还是谢过他的一番好意。
薄靳言哼了一声，把李熏然关在了门外。
“靳言，熏然回去了吗？”简瑶问。
“回了。”薄靳言想都没想就说道。
直到走出简瑶家那栋楼，李熏然终于能松一口气，至少他不用再装出一副“我心情还算不错”的样子了。他本想给凌远打个电话，攥着手机思考了一段，这通电话终归还是没有拨出去。
先回去吧。李熏然找到自己的车，把手机随意地扔在了副驾驶座上，发动引擎前他又拿过手机摁亮了屏幕看了看，确认没有凌远发来的新信息后才任由它由亮转暗。
这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很无聊，薄靳言看了没多久就抱着电脑开始工作，简萱闹着简瑶和她一起玩扑克，没过多久她就失手把扑克撒了一地。
“得得得大瑶瑶你别啰嗦，我捡我捡。”简萱懒洋洋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蹲在地上捡扑克，有一张飞得特别远，她挪了几下才够到那张扑克，正巧发现了不远处的一小串钥匙。
“该不会是熏然哥刚才把钥匙掏丢了吧？”简萱捡起钥匙嚷嚷着，“他可不就站这儿？给我红包的时候。”
“别说，估计就是。”简瑶走过去接过那串钥匙，披上外套，“他一个人住，还是我给他送过去。”
“早点回来。”忙于工作的薄靳言比平日里要讲道理得多。
“等我回来。”简瑶对家里的三个大人和一个孩子说道。
李熏然的家和简瑶他们家距离不远，所以简瑶也没给李熏然打电话，反正李熏然注意到自己的钥匙没了折回来还是能遇见她的。只是她没想到李熏然现在居住的地方已经不是他和他父亲的那个家了。
简瑶到了李熏然家，发现这儿暗着灯，门框上甚至有了蛛网，怎么看都是很久没有回来的样子。她拿出钥匙和钥匙孔对比了一下，并不匹配。
“怎么会这样呢？”简瑶茫然地问了自己一句，出门的时候太急忘了带手机，想联系李熏然都做不到，只能先折回家再说了。
☆
凌远是年三十最后踏进家门的人，这一年下来虽说凌远依旧忙得不行，但和养母的关系还是有所缓和，大概时间真的能治愈一切吧。
“回来了？”凌母撩起眼睑看了看凌远。
“唉，回来了。”凌远点点头。
“瘦了，脸色也不太好。”凌母冲着凌远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凌远这才注意到家里多了个人——那是凌欢的好朋友林佳佳，此时两个小姑娘坐在一边不知道聊些什么，笑得挺开心。林佳佳见了凌远，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随即又和凌欢闹到一处去了。
“多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凌母忍不住数落了凌远。
“工作比较忙。”凌远对养母解释道。
“就知道忙。”凌母赌气般地说，不再搭理凌远了。
“哥，你不在的时候妈天天说，要是你能经常回来吃顿饭就好了，还能给你补补。”凌欢笑着靠在凌母的身上，“妈，我没说错吧？”
“你这孩子。”被女儿揭了老底的凌母拍了拍凌欢的手背，很快转移了话题，“佳佳的父母出国旅游了，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过年无聊，就来我们家了。”
“过来蹭饭，不好意思。”林佳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凌欢戳了戳她，“我家不就是你家？”
林佳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视线飞快地掠过凌远，有点要脸红的迹象。
凌远不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但这阵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情，使得他多少有些麻木，被林佳佳这么一看，他才意识到，这个姑娘此时出现在家里，绝不是一个巧合。
“佳佳你也是，年纪不小了还耍单呀？”凌母对林佳佳说，“有合意的人就可以抓紧了。”
“合意的是有……”林佳佳笑得挺勉强，“不过他不太知道我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女孩子没必要那么矜持。”凌母说。
“谢谢阿姨。”林佳佳被凌母的一番话说得害羞起来，“我尽量吧。”
“什么尽量。”凌欢说着还对自家二哥做了个鬼脸，“喜欢就去追啊。”
凌远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想这顿年夜饭估计又吃不好了。在老一辈人看来单身都能算是十恶不赦，非得把两个陌生人硬生生凑到一处去才会让他们由衷感到愉快，凌母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却也很难从这个“传统”里跳脱出来。
开席的时候凌远和林佳佳的座位毫不意外地被安排在了一起，好在林佳佳不同于凌欢，是一个文雅矜持的女孩儿，虽然总是被好友撺掇，但与凌远还是保持着必要的距离。
一顿饭的时间，对于凌远和林佳佳这两个被亲朋好友撮合的人来说实在太难熬，偶尔视线相接，倒是都从对方的神情里读出了尴尬和无奈，竟然奇迹般地有了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饭后凌远和凌欢收拾好桌椅碗筷回到客厅的时候林佳佳已经准备离开，凌欢想让自己好友升格为二嫂的意愿尤为强烈，所以几乎没有挽留林佳佳，而是不由分说地把凌远也一同推出门外。
“哥，年三十不好等车，劳烦您跑一趟送佳佳回去吧，拜托了哈！”凌欢这么说道，还用眼神示意林佳佳“好好把握机会”。
待凌欢进了屋，凌远和林佳佳杵在原地自然而然的冷场了，过了有一会儿凌远才把车钥匙握在手里：“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佳佳对凌远的了解着实不够，听凌远这么说感到十分意外：“那个……不用了吧，我还是打个车？”
“欢欢说得没错，现在路上车少。”凌远问道，“你家在什么位置？”
既然凌远已经明确表示要送自己回家，林佳佳也就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住址报给了他。这个地方正巧在凌远回家的路上，捎上林佳佳不算什么麻烦。一路上凌远专心驾驶，林佳佳也很识趣地没搭腔，只是在下车的时候对凌远说了声谢谢，并住凌远新年快乐。
“你也是，新年快乐。”凌远对林佳佳说道，林佳佳离开后他坐在车里看了看手机，没有李熏然的未接电话和信息，想来对方应该玩得还算开心。直到林佳佳居住的楼层窗口透出了暖色的光线，凌远确定她已经安全到家，才驱车离去。
☆
李熏然直到站在凌远家门口，才发现自己把钥匙给弄丢了，不由得对自己嫌弃起来。他倚着门框，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联系简瑶还是凌远，感觉都不太合适。
不过简瑶很快就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熏然，你的钥匙掉我这儿了，要我给你送过去吗？”简瑶问。
他不想让简瑶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想跑回去拿一次钥匙，对简瑶说：“没关系，不是常用的钥匙，等上班了我再找你拿。”
“噢……这样啊。”简瑶握着那串钥匙，想着这倒是能解释为什么钥匙和李熏然家大门的钥匙孔不匹配的问题了。
“瑶瑶，谢谢你。”李熏然对简瑶说。
简瑶闻言笑了笑：“说什么呢，我们是好朋友嘛！”
李熏然握着手机也笑，只是在简瑶听起来，觉得他并不高兴，于是她问道：“熏然，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不太好，如果想找个人倾诉，可以来找我的。”
“我知道的，”李熏然答道，“不过薄教授真的不会吃醋吗？”
“他有什么可……”简瑶想说他有什么可介意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她身边的薄靳言拿走了。
“新年快乐。”薄靳言面无表情的对着手机说了一句。
“新年快乐。”李熏然也是料想不到这么快就碰到了薄靳言的底线，四个字刚说出口，那边就先行挂断了这通电话。
李熏然望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他不确定凌远今晚是会留在家里还是会回来，想着还是保留一下手机电量比较好。他背靠着大门站了一段时间，感觉有些累了，索性就坐了下去，头歪着靠在门框上，感觉舒坦多了。新市的冬天相比北方和内陆城市暖和不少，可他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大衣，还是有些冷。
凌远回来刚踏出电梯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他的恋人可怜兮兮地坐在家门口，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袖，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却不愿离去的大型宠物犬。
他心疼得不行，喊了李熏然一声，声音完全变调了。另一边的李熏然完全没想到凌远这么快就回来了，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要从地上蹦起来，结果坐着一段时间腿麻了，一时半会儿还真站不稳。
“怎么坐在这里？”凌远三两步走上前搀住了他。
“钥匙不小心丢在简瑶家了。”李熏然用力眨了眨眼睛，生怕眼前的凌远是自己的幻觉。见凌远没有消失，又偷偷摸摸地碰了碰凌远的手背，发现是温热的，这才安稳了些，心里的那点委屈立刻泛了上来，“哥，我是不是很笨？连家钥匙都被我弄丢了。”
“当然不是。”凌远的语气不太好，有一小部分是针对李熏然坐在门口挨冻也不联系自己的气愤，更多的则是对于自己没能主动联系对方的自责，“钥匙丢了就丢了，你先用我这串，过几天我多配几把，你爱丢几次都成。”
“哎。”李熏然很少听到凌远说气话，感到有些稀奇，眼睛又亮起来。
“你也真是。”凌远叹了口气，他一手搂着李熏然，一手打开了房门，“先进门，外边冷。”
李熏然被凌远半扯半抱地弄进了家里，他跺了跺脚，那阵劲儿过了之后就没啥事了，乖乖脱了鞋子换上拖鞋，还顺便把凌远那双翻出来，摆在他的脚边。
“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马上联系我，好不好？”凌远没有立刻放过李熏然，他不是个爱说教的人，只是感觉到后怕，如果自己再晚一点回来，李熏然是不是就要一直坐在那儿？感冒发烧怎么办？
“嗯，我会的。”李熏然笑了起来。
每每见到李熏然的笑容，凌远就是有再大的火也会被浇熄，对李熏然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得直叹气。
“哥。”李熏然望着凌远。
“怎么？”凌远抛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李熏然张开双臂，笑容更灿烂了：“要抱！”
凌远愣了有两秒，才跟着李熏然笑了起来，走过去拥抱了自己的大男孩儿。他把李熏然抱得如此紧，以至于小警察都觉得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熏然搂着凌远，脸颊靠在他的肩上蹭了蹭，越来越像一只急需关爱的大宠物。
哥，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喜欢你。李熏然这么想着，就再也不愿意放手了。
-tbc-
久违的更新！因为蛮多盆友想先看这篇，所以放一章出来。真不想两篇文混更，看着会不会串戏……好担心。
想了很久，还是删改了自己不太喜欢的剧情，因为玻璃渣太多，自己都写不下去，最终还是输给了自己的软弱（喂！）改过之后剧情会暖一点，也不用担心自己被人参，感觉又能开开心心地写下去了_(:з」∠)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