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夏天写冬天的事儿
时间线是迷
凌院长感冒了
CP:李熏然 X 凌远 再问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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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市的冬季对怕冷的人来说算是相当友好友好的,平时衬衫加件风衣就成。但凡事总有意外,这几天寒潮从西伯利亚汹涌南下,新市也免不了被波及,气温直线下降,直至逼近冰点。
李熏然之前看天气预报的时候没当一回事,早晨开窗的时候毫无防备地被冻到直哆嗦。他回过头瞅了眼还在熟睡中的凌远,默默关上了卧室的窗户。
凌远连轴转了一整年,终于在新年伊始的时候补了年假,刚想着能休息几天,手底下的博士生们又吵着要凌远带他们去海边玩,凌远拗不过他们,只好答应说会给这群半大不小的年轻人当司机。眼见着就要到春运,李熏然手头上虽然没有什么大案要案,每天上班总少不了,周末也常加班,想跟着凌远他们去玩……那是不可能的。
“哥,醒醒。”李熏然洗漱完就凑到床边,把凌远的头发弄得更乱一些。
“然然,”凌远眯着眼看了看李熏然,随即又阖上眼,不情不愿地说,“我好不容易能再睡会儿……”
“等会儿您接着睡,”李熏然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轻声说,“今天降温了,哥你出门的时候记得多穿点?”
凌远点点头,裹着被子翻了个身,从李熏然的角度看来简直像一只巨型九节虾,熟的那种。李熏然知道凌远是嫌他吵,就不再跟凌远说话,不过还是有点担心凌远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干脆帮对方把该穿的衣服拿出来搁在床边的椅子上,这才上楼准备早餐。
直到他离开,凌远还没起来。其实李熏然知道他再怎么想赖床也睡不了多久,也就由着凌远去了。
李熏然到达局里的时候,凌远果然已经发信息过来称赞他做的早餐了。李熏然笑着回了一条语音信息过去,说今天真的特别冷,哥你可得裹严实了,衣服放在床边你看到了没。他等了一会儿,凌远并没有回复,他就把私人手机锁在了抽屉里,全身心投入到这天的工作中去了。
中午,李熏然趁着午休给凌远去了一个电话,刚一接通,李熏然就听见了远处的海浪声和呼呼的风声。
“你们还真去海边了啊?”李熏然乐了。
“那还能有假。”凌远若有若无地哼了一声,有些不满地说,“这群小兔崽子,只有在玩的时候才不会敷衍了事。”
可能是直觉使然,李熏然觉得凌远所说的话挺奇怪的,便问:“平时你不是说他们挺给你省心的吗?”
“平时倒还好,”凌远顿了顿说,“也不知道今天抽什么风,这么冷还要来海边烧烤,一个个轴得很。”
李熏然抓住了重点:“今天是挺冷的,我给你找的衣服都穿上了吧?”
“嗯……穿了。”凌远答道。
既然凌远给了肯定的答复,李熏然也就没多想,接着问下一个问题:“晚上要带他们回家吃饭吗?我回去的时候买点菜赶得及吗?”
“不了,他们这会儿能吃到下午,晚上去我们那儿不知道会闹腾到什么时候。”凌远有些孩子气地说,“我们总要有点自己的时间吧。”
凌远这个说法李熏然是很喜欢的,两个人在电话里腻歪了一阵,直到凌远被学生们叫走,李熏然才恋恋不舍地将手机装进裤兜里。
忙碌的工作总是让时间过得很快,当李熏然完成工作,也确认了不会再有什么事,就安安心心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刷起了朋友圈。
他微信里的人不多,多半是同事,这段儿大家都忙屁了,除了下班之后诉苦的,基本没人发朋友圈,于是李熏然划拉着屏幕不到三十秒,就看见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在熟的人。
还能有谁,当然是凌远。
李熏然扫了一眼发朋友圈的人,是凌远带的这批学生中的一个,挺活泼的女孩子。
这条朋友圈消息的文字是:我们的导师是不是很帅呀?配图是凌远的一组连拍,前几张是凌远看海的侧颜,后几张则是他转向拍照这位,笑着用食指虚虚点了点她,似乎在无声地控诉她偷拍这件事儿。
李熏然把几张照片反反复复看了看,傻兮兮地笑了会儿,然后才发现……这不对啊。凌远穿的外套的确是他早晨拿出来的那一件,可是应该搭在里边的高领羊绒衫变成了一件浅色的衬衫,可以,这很有风度,但很没有温度。李熏然怎么着也料不到凌远连着装这种事都要糊弄他,顿时有些生气,正巧下班时间也到了,他连和同事说再见都顾不上,拿了车钥匙就跑,路上给凌远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搞什么啊?李熏然气呼呼地坐在驾驶座上,缓了两分钟又给今天发朋友圈的那个女孩儿打了个电话,确认凌远已经回家后向人家道过谢,挂断电话,手机扔一边,动作一气呵成。
生气归生气,对凌远的担心在李熏然这儿占了上风,他心急火燎地往家里赶,下班高峰期的新市交通相当令人窝火,李熏然愤愤地锤了好几次方向盘,终于在天全黑了的时候到了家。
李熏然进门的时候,屋内一片昏暗,怎么看都是一副没人的样子。李熏然当时就想发作,一巴掌拍开了灯,却发现凌远今天穿的大衣正好端端地挂在大衣架上,休闲皮鞋也歪歪斜斜地摆在鞋柜边,李熏然拍拍自己的脑门,很没办法地蹲下来帮凌远把鞋收回柜子里,这才往客厅走。
家里安静得有些可怕,李熏然在客厅那层转了转,没找到凌远,楼上也没有什么动静,想来凌远是在卧室了。李熏然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晚上七点刚过,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他下了楼,就着走廊的光线瞅了瞅主卧,床上果然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哥?怎么这个点儿就睡了?”李熏然没有开灯,只是放轻了脚步走向凌远,直到在床边坐了下来。
“……回来了?”凌远应了一声,不只是因为没睡醒还是别的原因,李熏然感觉凌远的嗓音变得沙哑了一些。
“回来啦。”李熏然用手背蹭了蹭凌远的脸颊,俯身想亲亲他,却被对方躲了过去,他很无辜地问凌远,“怎么了?”
“没怎么。”凌远的声线四平八稳,他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衣服说,“上班累吧?晚上想吃点什么……?”
李熏然一把握住凌远的手腕,把人扯了回来:“凌远,你感冒了。”
凌远沉默了一会儿,没多久忍不住,咳了几声。
李熏然感觉自己要气炸了,自己的恋人早晨出门不肯穿足够暖和的衣服,回来还感冒了!
“凌院长。”李熏然把人小心地安置回床上,自己去开了灯,又折回来,他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很难得的十分有气势。
“李警官有何指教?”凌远被李熏然看得有些紧张,稍稍偏开了视线。
“你总是有事没事叫我李三岁。”李熏然一手按着凌远的肩膀,一手比了个“三”。
凌远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对不起……?”
“我看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李熏然张开五指冲着凌远,“你也就五岁的水平,不能再多了!”
凌五岁很没底气的吸了吸鼻子,听起来就是鼻塞挺严重了。李熏然觉得自己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他在凌远的背后塞了两个枕头,让凌远能够舒舒服服地坐在床上,在反反复复确认自己已经把凌远裹严实了之后才去厨房给对方煮了一碗姜汤,虽然凌远已经感冒了,但在他感觉里,喝碗姜汤发发汗或许能好得快一些吧。
等李熏然端着姜汤回来的时候,凌远已经歪在床上睡着了,他平时唇色就偏淡,现在更是没什么血色,看起来一点都不见往日的严肃凌厉,倒容易让人心生怜爱。
“唉。”李熏然将姜汤搁置在床头柜上,自己则在凌远身边坐了下来,让凌远倚着自己的肩膀再睡一会儿。他望着凌远无意识抖动着的睫毛,心里那很有限的戾气渐渐消逝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对凌远担忧。
也不知道自己不在凌远身边的时候,凌远有个头疼脑热的该怎么办。
李熏然想了想,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当李熏然从外地回来,没有哪次听凌远说自己生病了,想来也就是硬生生熬过去了。他听着凌远不太通畅的呼吸声,不禁有些难过和自责。
如果自己能一直陪着凌远就好了。
好在凌远没有给他更多胡思乱想的时间,没过几分钟,凌远又醒了过来——鼻塞实在是太难受了。
除了鼻塞,还有更难受的事情在等着他。就在凌远还迷糊着的时候,李熏然已经把姜汤端到了他的面前,好言相劝:“哥,把这个喝了吧,喝完就能舒坦点儿了。”
凌远对李熏然没什么戒心,加上本身就有点晕乎,还闻不到味道,于是就着李熏然的手十分爽快地把姜汤一饮而尽。紧接着他就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炸起来了,奇异的辣味从喉咙一路延伸到胃袋里,酸爽得不行,唯一的好处大概是鼻腔通畅了两分钟。
然后又堵上了。凌远有些无奈地笑着对李熏然说:“人家姜汤都是在感冒之前喝的吧?”
“你也得喝点儿。”李熏然把空碗放回床头柜上,对凌远说道,“至少喝完精神一些了?”
“哎,真是谢谢您了。”凌远的脸有些泛红,看起来是活泛了点,但终归是病态,挺招人疼的。
李熏然握了握凌远的指尖,凉得不行。他在床边坐了一段时间,等凌远再度开始打呵欠犯困,就让对方躺好,枕得高一点,以免呼吸过于不畅影响休息。
考虑到生病的人通常胃口都不太好,李熏然没有给凌远准备主食,焯了一小把嫩油菜加了点味极鲜和芝麻油拌好,同时蒸了一碗鸡蛋羹。
李熏然从冰箱里翻出两个鸡蛋打好,加入等量温水搅匀,再将两个鲜香菇切成细丁、瘦肉剁成肉馅,一并放入蛋液中搅匀,再撒上一小撮虾米,上锅蒸。自己则随随便便煮了碗阳春面,连荷包蛋都不稀得给自己卧一个。
等蛋羹蒸熟,李熏然也基本解决了晚餐问题,速度快得惊人。对他来说现在自己吃什么都不重要,能不能照顾好凌远才是他所关心的。
不出李熏然所料,凌远的确胃口不佳——他平时吃得不多,现在就吃得更少了,蛋羹勉强吃了四分之三,小油菜吃了两口,剩下了都进了李熏然的肚子。晚饭后凌远精神好了一些,李熏然不准他下床,凌远拗不过他,只能让李熏然把自己的电脑从书房带下来,坐在床上看完了学生们写的小论文,批改好又发还给他们,等他处理好这些,将电脑搁在一边揉眉心的时候才发现,李熏然正握着一杯水和几盒药冲着他虎视眈眈。
“熏然,你这是什么表情。”凌远往另一边挪了挪。
“躲也没用。”李熏然把几盒药搁在被子上一字排开,“哥你自己看看,吃哪种感冒药比较合适?”
“就……不用吃了吧?”凌远眼神闪烁,将药推到一边去,“小感冒,明天说不定就好了,再说了刚才不是喝了姜汤了。”
凌远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弱了,可李熏然并不想被对方轻易糊弄过去,坚定了自己的立场,表示:“什么叫‘明天说不定就好了’?该吃的药还是得吃,你是医生,应该比我懂吧?”
凌远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
在他们相处的时候,凌远很少像今天这样完全处于弱势,李熏然不免觉得有些新鲜,他蹭着凌远坐着,又把那几盒药拿在手里,一盒一盒给凌远过目。
“吃这个吗?一次两片一天三次。”李熏然用手肘顶了顶凌远。
凌远不情不愿地瞟了一眼:“药片,不吃。”
“为啥?”李熏然问。
凌远纠结了好一阵,才小声说:“苦的。”
李熏然目瞪口呆,想不到你居然是这种因为苦就不想吃药的凌远!
“可是……哥你以前吃胃药不也挺快的吗?”李熏然又有疑问了。
“胃疼会影响工作。”凌远很好脾气地解释。
李熏然算是看明白了,凌远实际上只有在生病到会影响工作的前提下才会乖乖吃药,像这种不需要上班也没得什么大病的时候,能不吃药就不吃药了。
“好吧,不吃这个,咱们换一种。”李熏然拿起另一盒给凌远看,“这个是胶囊,不苦呢。”
谁知道凌远这回看都不看了,说是胶囊容易卡在喉咙里,吃了难受。
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这就是。凌五岁比李三岁可难对付多了,毕竟李三岁不会逃避吃药。李熏然将那些被凌远以各种理由排除掉的药搁在一边,拿起了硕果仅存的那盒感冒冲剂对凌远说:“不是药片也不是胶囊,总可以了吧?”
凌远神色恹恹,假装没听见。
这次李熏然没有再把选择权交给凌远,迅速帮他冲了一杯感冒冲剂,递到凌远唇边:“不烫的,哥你就喝了吧?”
凌远找不到理由拒绝感冒冲剂,可偏偏就是不想喝,于是执拗地把头扭到另一边去了。
“凌院长,我郑重警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李熏然将杯子放好,坐得端端正正的,望着凌远。
凌远知道李熏然没有生气,于是挑了挑眉问:“难不成李警官还想暴/力执/法了?”
然后凌远就被李熏然猛地扑倒了。两个人在柔软的床垫上扑腾了好一阵,凌远的脸都憋红了。他现在整个人都被李熏然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十分憋屈。
“哥,你现在还是不要跟我杠比较好。”李熏然亲昵地蹭着凌远的颈窝,像一只耀武扬威的大猫咪,“要知道你现在可是打不过我的。”
“说得好像以前打过似的。”凌远拍拍李熏然的肩膀说,“从我身上起开,你这是欺负病号。”
“您承认自己是病号啦?”李熏然清澈的眸子里带着笑意,他说,“要说格斗水平,哥你平时也是揍不过我。”
凌远无言以对。
“不然我这个警察还怎么当呀。”李熏然重重嘬了一口凌远的唇瓣,啵地一声十分响亮,“就让我照顾你嘛。”
凌远推开李熏然,又用手背擦了擦嘴唇,自己乖乖拿起杯子,将棕色的感冒冲剂喝得一干二净。
这日子过得,也是没谁了。凌远有些郁闷地想,可看见李熏然的笑容,很快就把这点怨念抛之脑后了。
有你在就好。
☆
李熏然抱着凌远睡到半夜,无意间踢到对方冰凉冰凉的脚背,惊醒了。
“怎么这么凉啊?”李熏然伸长了手给凌远搓了搓脚心,又让凌远踩着自己的小腿,企图把凌远的脚捂暖,未果。
凌远被他这么一阵折腾,也醒了过来,坐起来喝了一口冷开水。
李熏然见他渴了,上楼倒了大半杯温水回来。凌远看了看时间对他说:“两点多了,赶紧睡吧,你明天还上班。”
“没事儿,今天睡得比较早。”李熏然说着进了浴室,打了一盆水回来,“脚这么凉,睡得不舒服吧?泡一会儿呗。”
凌远睡前刚被李熏然收拾了一顿,现在老实得很,裹着被子将脚泡进热水里。李熏然怕他一冷一热地折腾会生冻疮,就帮着按摩了一会儿,没成想在这时候他发现,凌远脚腕到小腿那块皮肤皴了,两条腿都是,位置十分一致。
“哥。”李熏然冷不丁地喊凌远。
“嗯?”凌远下意识就想把腿收回来,却被李熏然握住了脚腕,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你出门的时候不光没穿毛衣。”
“那件外套如果里边搭毛衣,有点紧……”凌远顾左右而言他。
“你还穿九分裤,还露脚踝,还没穿袜子,我说得对不对?”李熏然按了按凌远的脚踝,笑容相当危险,“我有没有说错?”
凌远不言语,抬头望着顶灯和天花板,就是不敢看李熏然。
“上次我跟你回家,你看到欢欢穿九分裤还训人家来着,怎么到了自己这边就能穿了?”李熏然说什么都不会再让凌远蒙混过关了。
“熏然……”
“至少人家欢欢还懂得穿个船袜。”李熏然说,“哪像你,连袜子都不穿。”
凌远愁得直揉太阳穴。
“那时候还有快二十度。”李熏然接着说,“今天只有四度,不感冒你就是我大爷。”
凌远心想,我也不想当你大爷。
李熏然摇了摇头,将凌远的一双脚用浴巾擦干,塞回被子里:“下不为例。”
“知道了。”凌远十分顺从地说。
“要是再有下次……”李熏然再一次扑到了凌远说,“那我真的就要暴/力执/法了哦。”
凌远望着李熏然,将他垂落下来的留海撩到耳后:“好,都依你。”
-FIN-
哎呀大过节的总请大家吃刀也不太好,写了个日常小片段~
生病的院长格外软糯_(:з」∠)_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