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楼/无差相关 谢绝转载 拒绝质疑人物和KY的评论 作者不凶 急了锤人
 
 

【哨向】【然远】 朝露 14

转(09)


  晨光从厚实窗帘的缝隙逃进室内,不多时凌远就睡醒了。他睡眠浅,需要的睡眠时间也不长,曾被妹妹凌欢说天生就是个干大事的人,对此他只是笑笑,并不当真。

  其实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凌欢都没有瞎说。

  而李熏然和凌远就不太一样,他很少有好好睡觉的机会,所以一时半会儿是睡不醒的,一条手臂搭在凌远的腰上,十分惬意。

  凌远慢慢坐起来,将李熏然的手拿开,塞进被子里,他观察了几分钟,见李熏然睡得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便托起他的下巴,俯身在他的嘴角落下一个吻。

  凌远不恋栈,随即下床换好衣服。他将衬衫的纽扣全数扣好,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确定没有任何遮不住的吻痕,这才安心打开了卧室的房门。

  虎子已经在卧房门口恭候多时了,他甚至还把李熏然和凌远昨晚丢得满地的衣服捡了回来,此时正笑哈哈地晃着尾巴等待凌远表扬。

  看到这堆衣服,凌远不由得想起昨夜的荒唐,无奈地笑了笑,拍拍虎子的脑袋表示你真乖,接着将自己的衣服挑出来,扔进洗衣机。虎子趁着凌远去阳台的时候将李熏然的衣服叼到了床头,再跟上凌远的脚步上楼。

  小玉一直都在餐厅那层的栏杆上闭目养神,见凌远和虎子上楼只是抖抖翅膀,将身体重心从左脚换到了右脚。

  凌远走近小玉的时候随手碰了碰她,她这才勉为其难睁开眼瞅了瞅凌远,然后慢腾腾地往凌远够不着的地方挪了两步。凌远对此见怪不怪,小玉向来不太喜欢被人碰触,即使是身为主体的凌远要摸,她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这么想来李熏然真的是个例外。

  据说虎子曾经也是一只高冷汪来着。

  虎子对凌远向来亲近,在李熏然和凌远度过了一个奇妙的夜晚后,虎子就更粘着凌远了。凌远做早餐,他就在一旁蹲守,仰着头望向凌远,非常专注的样子。待凌远端着两份一模一样的早餐搁在餐桌上,虎子就站起来,两个前爪搭在凌远的身上可劲儿地撒娇。凌远抱了抱他,又陪他玩了几分钟的握完左手换右手。虎子乐呵呵地扒拉着凌远的手,直到有一个水珠砸到了他的鼻尖,虎子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鼻子,咸的。

  他挺紧张地站起来看着凌远,怎么看都不像是哭过的样子,有些疑惑地咕囔了一声。

  “想什么呢。”凌远糊撸着虎子的大脑袋,同时不着痕迹地帮虎子微调了感官,又通过他加固了李熏然的精神领域,完事之后他就催促虎子,让他下楼叫李熏然起来吃早餐。

  虎子的尾巴尖动了动,算是把凌远的话听进去了,可他还是觉得凌远有些古怪,迟迟不肯下楼。凌远见状好说歹说,总算把虎子哄下了楼,他站在楼梯口,看虎子一步三回头地往卧室走,心里很难过。

  到了这个时候,凌远反而举棋不定了,只能趁着虎子和李熏然都不在的短暂空档内给自己做一次又一次的心理建设。

  虎子走到李熏然的床边,用鼻子顶了顶李熏然的手,李熏然没有一丁点儿要醒的意思。虎子捉急,汪了两声,这回李熏然听见了,扯起被子将脑袋一罩,完事。虎子快被李熏然气死了,一纵身跃上床,用爪子直接将李熏然从被子里扒拉出来。睡眼惺忪的李熏然被虎子的大爪子打了好几次脸,迷迷瞪瞪地抓了抓虎子的耳朵。

  虎子把李熏然的衣服一件一件叼过来,李熏然就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能在凌远的床上醒来,对于李熏然而言真是美好得有些过分,以至于他到现在都美得冒泡,完全没有注意到虎子焦急的神情。

  当李熏然洗漱好上楼的时候,小玉顺着餐厅的小阳台飞了出去,只留给李熏然一个模糊的影子。

  “哥,早上好。”李熏然冲着凌远笑了笑说。

  “早,先吃饭。”凌远替李熏然搬开椅子,示意他就座。

  李熏然乖乖坐了下来,拿起已经抹了果酱的吐司咬了一口。

  好甜。李熏然心情大好。

  凌远用餐时不爱说话,这点李熏然已经很清楚了,所以当凌远一言不发地吃早餐的时候,李熏然也不废话,开开心心地将盘子里的食物消灭干净。在李熏然想要收拾餐具去厨房的时候,却被凌远制止了。

  “还是我来。”凌远说着将盘子什么的一股脑收到了水池,头都不回地对李熏然说,“熏然你先下楼吧,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

  大概是第六感再次发挥了作用,李熏然闻言心里咯噔一声,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感觉,但真有一种即将失去宝贵东西的不详预感。

  李熏然和虎子相视不语,踌躇了一会儿,还是依照凌远的话,下楼了。

  凌远听着李熏然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直到什么都听不见了,才把水打到最大,飞溅起来的水花打湿了他的指尖,可他无动于衷。

  他十分痛恨现在的自己,却又别无他法。

  凌远不想也绝不会告诉李熏然实情,从客观角度说,他的确为了李熏然做了很多,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不需要李熏然的表态,更不需要他感激自己。对凌远而言,要将李熏然一辈子都扣在自己身边实在太容易,只是他不愿意这么做。

  李熏然还年轻,不应该因为自己被埋没。所以凌远除了狠心将李熏然推开,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水池里的水渐渐漫过餐具,在水快要从池子里满溢出来之前,凌远洗了次手,就将水龙头拧上了。至于水池里的那些东西,什么时候想收拾了再收拾吧。

  凌远慢慢总楼上走下来,这时的李熏然正在握着虎子的一只前爪给自己打气,凌远看在眼里难免笑得有些苦涩。他收敛了表情,叫了李熏然一声。

  “哥,到底有什么事呀?”李熏然没注意到凌远下来,慌慌张张地撒开握着虎子前爪的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裤子,好像要把手上不存在的狗毛抖搂干净似的。

  要是平时,虎子早就要闹了,但他被李熏然的紧张情绪所感染,端端正正地坐着,嘴巴闭得严严实实,有一下没一下地吞着唾沫。

  凌远将李熏然的慌张看在眼里,内心更是痛苦,他下意识低了一下头,等他再次望向李熏然的时候,神情冷得吓人。

  他说:“我们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从天堂到地狱,需要的只是一句话的时间。李熏然看着凌远,眼睛里的凄惶几乎要跟眼泪一起落在地上,他久久不能言语,如坠冰窟,浑身发寒。

  “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吗?”李熏然走到凌远跟前,他伸手想碰凌远的手背,只是凌远反应更快,与李熏然错身而过。

  “熏然,对不起。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的意思。”凌远背对着李熏然说,“我是认真的。”

  又是对不起。李熏然盯着凌远宽阔的肩膀,眨了眨眼睛,还是不敢相信凌远所说的话。他偷偷将眼眶里的泪花擦干净,他想凌远是不喜欢看见自己哭哭啼啼的样子的。

  “是我不够好吗?”李熏然小心翼翼地问道,“哥你不喜欢我哪一点呢,我可以改的。”

   “你很好,只是我们真的……不适合。”凌远说。

  这是凌远第二次说他们不合适了,李熏然急了,缠着凌远打破砂锅问到底,想知道自己和对方究竟为什么不合适,凌远开始还能应付,久而久之就想不出新说辞了,忍无可忍地说:“别问了,请你离开我家。”

  李熏然这才意识到,凌远是铁了心要赶自己走了,顿时说不出话来,杵在客厅正中央不动弹了。

  凌远没敢直视李熏然,他怕自己一旦看见李熏然眼睛里的悲伤就会再一次心软,于是悄悄偏开了视线说:“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你了,以后别再联系我、别再缠着我了。”

  李熏然张了张嘴,像是要反驳,可他还能说什么呢?李熏然回想了一下昨天的种种,凌远面对自己的示爱,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要接受自己的话,的确是他脑补过度了。

  可能凌远真的只是受不了自己的“纠缠”而已。

  “算我求你。”隔了一会儿,凌远又补充了一句。

  这一回,李熏然真的死心了,难过得无以复加。

  如果此时他没有过度沉浸在痛苦之中,他很容易就会发现,其实凌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哽咽着的。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还是凌远先退了一步,他走到玄关前,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显然是要先行离开了,他对李熏然和虎子说:“等会儿走的时候带上门就好。”

  虎子见凌远要走,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叼起凌远的裤脚,想把他往回拖。虎子力气不小,凌远费了很大的劲儿才保证了自己不被他又拽会室内。凌远自然是舍不得掰开虎子的嘴的,只能等虎子自己撒口。虎子也明白,一旦凌远出了这个门,他和李熏然的关系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于是更卖力地咬着凌远的裤腿不松口。

  “别闹了。”凌远对虎子说,“我真的很累了。”

  虎子和李熏然闻言俱是一愣,凌远抓住虎子愣神的机会拽了一把裤子,顺利解救了自己的西裤,闪身出门,连一个正脸都没有在给他们。

  等他们听到关门声的时候,李熏然和虎子不约而同地想,他们真的失去凌远了。

  一人一汪望着凌远家的大门良久,终于再也没有追出去的勇气了。李熏然走过去拍了拍虎子的脑袋,虎子吸溜着鼻子,没一会儿竟然冒出了一个鼻涕泡,可怜吧啦的。

  “蠢样。”李熏然埋汰了自己的难兄难弟一句。

  虎子舔了舔鼻子,蹭着李熏然的大腿哼哼着,只是此时的李熏然和他一样需要安慰,只能马马虎虎地摸了摸他。虽然凌远已经放话请他离开,但就这么落荒而逃着实有些难看。于是李熏然先去卧室把凌远来不及收拾的床单被套收去洗净晾好,又给对方换了一整套的床上用品,他把凌远家上上下下都收拾了一遍,甚至连凌远扔在水池里的餐具都洗干净了。

  等再次站在凌远家的客厅里的时候,李熏然依旧十分难过,满脑子都是凌远不要自己了,直到队里的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他才暂时放下了凌远,将注意力放到了工作上。

  可当工作结束,被喜欢了十几年的人抛弃的苦痛又卷土重来。从李熏然鼓起勇气去找凌远,到他和凌远上了床,再到凌远坚决地拒绝他,只过了不到二十四小时而已。

  李熏然走出公安局的大楼,他没有开车,而是沿着道路漫无目的地行走,一路上不乏路人对这个帅气却失魂落魄的人投来同情的目光,虽然李熏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在路过一个街心公园的时候,李熏然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顺势坐在了花坛的边缘。虎子一路都跟着他,眼神十分担忧,他将自己的下巴搭在李熏然的腿上,结果被对方无情地推开了。虎子抖抖耳朵,叹了口气,神色恹恹地在李熏然的脚边卧下。

  一只灰色的鸽子不知从哪儿飞过来,轻巧地落在李熏然的手边。虎子抬头看了看咕咕叫着的鸽子,又看看毫无反应的李熏然,重重叹息一声。

  很快,更多的鸽子从四面八方飞来,落在了李熏然和虎子的身边。被咕咕声包围了的李熏然这才抬起头,很是茫然的样子。

  一双质感良好的女士皮鞋印入李熏然的眼帘,他的视线顺着向上走,在他眼前的是一位高挑干练的短发女子,正对着他微笑。

  “你看起来不太好。”她说。

  “谢谢关心。”李熏然冲她点点头,他已经很久没有领会过路人的好意了。

  “你需要帮助。”她对李熏然说着,随即走过去,在虎子面前弯下了腰,手指划过虎子的面颊,“这么帅气的狗狗,总是唉声叹气可不好。”

  李熏然和虎子这才发现,出现在他们身边的女子是一名向导。

  说起向导,虎子自然而然地就思念起了凌远,垂着脑袋抽泣起来。女子望向李熏然,在征得他的同意后,揉了揉虎子的颈部,又抱了抱他,过了一会儿,李熏然和虎子的情绪稍微好转了些。

  她甚至还从挎包里抽了两张餐巾纸,一张塞进李熏然的手里,另一张则拿来给虎子擦了擦泪痕满满的脸。虽然李熏然和虎子都明白向导基本上都是善良且有同理心的,可被陌生的向导如此关心,多少还是有些别扭,于是不止一次跟对方道谢。

  “我们都是这样,没办法扔着哨兵不管。”女子笑了笑说,“我叫童念,上个月从向导学校毕业,被分配到了新市,今天刚报到。”

  “你好,我是李熏然。”李熏然自我介绍道,他拍了拍虎子说,“这是虎子。”

  “我知道的。”女子俏皮地眨眨眼,“其实我们见过的,只是你应该想不起来了。”

  ☆

  四年前。

  童念出生于一个普通人家庭,有多普通,大概就是父母的血缘往上追溯十八代都没有出过一个哨兵或向导的那种。

  哨兵向导之类,在当时还是个青春期少女的童念看来,跟她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所以除却学校的两节普及课程之后,她就没有再有过什么了解了。

  可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童念在十七岁的时候,意外觉醒成为了一个向导。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在肢体接触后读出父母、朋友的真实想法,很快她就被扑面而来的冗余思想吞没了。

  她想到了死。

  当时把她从楼顶的围栏上拽下来的人,恰巧就是借调到她所在城市的李熏然。李熏然在将她送到医院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联系了当地的“塔”,也带着惊魂未定的童念大致了解了什么是哨兵,什么是向导。

  李熏然的那些说辞,都是当年凌远教给他的。他会如此认真的帮助一个刚觉醒的向导,很大原因是他觉得对方很像从前的自己,也就无意间成为了童念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正如同李熏然十几年来爱慕着凌远一样。

  

  -tbc-

  并不会有BG线,但是这个原创角色还有点小重要,先不要讨厌她嘛(ノω<。)ノ))

  


21 Jun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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