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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倒计时~还差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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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远离开家后思绪依旧纷乱，终归还是放不下李熏然和这段来得太不凑巧的感情。他想，如果晚上到家时李熏然还没离开，那么就试着告诉李熏然自己现在面临的困境也未尝不可。

　　思来想去，凌远对于自己在这个关头有所动摇感到十分懊恼，毕竟自己已经伤害了李熏然的感情，现在回头真不知道算怎么一回事。

　　“——院长，凌远！”韦三牛从医院正门口就看到凌远了，追了对方一路愣是没追上，叫凌远好几声，凌远也没听见，气得直跺脚。

　　“大早上的怎么了？”李睿正巧从车库上来就看见了这一幕，挺疑惑的。

　　“倒也没什么。”韦三牛搂过李睿，老神在在地说，“我怎么觉得我们院长今天失魂落魄的。”

　　李睿看着凌远消失在走廊的转角，感觉自己的嘴角有些抽搐，他拍了拍韦三牛的肩膀说：“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吧您呐！”

　　以往凌远总是在心里抱怨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够用，恨不能有三十六小时，这样一来他就能多处理一些工作了。可是今天，凌远却感到工作时间过于漫长，下了手术台后他早早料理好了零碎的事务 ，等捱到下班时间就急吼吼地往回赶，好像晚回去一分钟李熏然就会溜走似的。

　　可等他回到家，李熏然已经离开很久了。凌远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觉得自己真是太可笑了，之前一心想把人赶走，现在李熏然真的走了，为什么还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呢。

　　自从离婚回国，凌远一直都是独居的状态，他原以为自己很习惯这种生活了，可现在他觉得实在是太冷清了。

　　凌远合上房门，松了松领带，他陪着沙发上的兔子布偶坐着许久，他打算收起自己那些不必要的矫情，但还是打不起精神，晚饭也不想吃，早早回了卧室。当他开了灯，发现床单被套都被李熏然换好了，而原来的那套在阳台上被微风吹拂着，免不了还是愣了很久。

　　不知道李熏然在做这些事的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凌远站在卧室门口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走到阳台。他伸手捏了捏被套的边角，已经干透了。

　　想来李熏然应该很早就离开了。凌远将被套床单全数收回来，仔细叠好，放进衣橱，之后重重叹了一口气。他今天回来得早，平白多出不少时间，可是他没什么心思做别的事情，索性洗漱休息，奈何躺了有三四个小时依旧睡意全无，只得从书房搬了笔记本电脑下来准备写学术论文。

　　电脑启动不久，桌面才刚显示，wifi还没连上，一个邮件的标示就从桌面的右下角弹了出来。

　　是来自塔的邮件。

　　凌远随手打开了邮件，原来是塔来询问他是否可以在近期复职。凌远想了想，给了塔那边肯定的答复。

　　回复完邮件后，凌远开始着手自己的论文初稿，他手底下学生不少，也都十分优秀，起草论文这种事他完全可以不自己来做，说白了还是需要一些能够让他足够专注的事情来分散一下注意力。

　　等凌远写完自己构想的部分，天色也渐渐亮起来了。

　　　在凌远复职的一周后，他接到了一个通知。说是先前新来的向导与本区域的一位哨兵匹配成功，希望凌远能担任中间人，将向导介绍给那位哨兵。

　　在凌远看来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毕竟在这个区域内所有未结合的哨兵他都很熟悉，所以塔方面找到他担任中间人是十分合适的。没一会儿凌远就把这事答应了下来，并且向塔索要了向导和哨兵的相应资料。

　　　向导名叫童念。她到塔报道的时候凌远还在休假中，所以对她并不熟悉。说起来女性向导的数量一直碾压男性向导，不过因为男性哨兵的数量更为庞大，于是乎女性向导从古至今都很受欢迎。

　　哨兵和向导作为国家机构直接管控的特殊人员，他们的结合大多数不是建立在个人感情之上的，在“自由恋爱”在社会风行近百年的情况下，哨兵和向导搞得还是按需分配的老一套，在外人看来有些惨无人道。

　　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哨兵和向导的详细资料被保存在塔的主电脑中进行分析匹配，等匹配上之后再由中间人介绍哨向双方认识，在这个过程中，塔方面会充分考虑向导的意愿，一是因为向导属于稀缺资源，二是因为早年工作中出现过强行将向导分配给哨兵，最终导致向导死亡的恶性事件。人们对向导的自主选择权相对敏感，而哨兵的意愿依旧处于被忽视的阶段，他们只能像货架上的商品一样供向导选择，由此看来被选择方真的很没人权。

　　至于匹配的过程，需要对照的选项有很多，生理方面有性别和血型，一般由塔匹配而来的哨兵和向导都是同血型的异性组合。而非生理方面的选项就更多了，包括性向、性格、能力强弱等，如果一个向导能匹配上多名哨兵，则还会进行思维同步率的相关测试。如果在一个区域内的向导与现存的哨兵均不匹配，他既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暂时空置并在塔任职，凌远属于后一种情况。

　　凌远查看了那位女性向导详细资料的各项测试数值，没有太出挑的方面，但也没有短板，可以说是个中规中矩的优秀向导。

能和这样的向导匹配上，对那位哨兵而言也可以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凌远如此想着，调出了与童念匹配的那名哨兵的资料。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凌远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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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周来，李熏然过得有些浑浑噩噩。他不愿意回家，也不愿意回宿舍，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办公室里，有人加班他就不走，能替人加班的他就把别人赶走自己留下。

        即便如此，他还是时常想起凌远，这段时间他仔细思考过，总觉得凌远有事瞒着他，但他也没有勇气再去找凌远问清楚，正在他犹豫的时候，领导找他去办公室，通知他塔那边要求他第二天过去一趟。

　　“那边又说是什么事吗？”李熏然问。

　　领导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李熏然云里雾里，其实只要他花点心思就大概能猜出塔那边找他有什么事，可惜的是李熏然只是服从了命令，却不太想多费脑子想一想。

　　第二天，李熏然在约定的时间到达了塔的主会议室。到楼下的时候虎子就开始亢奋得汪汪直叫，尾巴甩动的幅度大得快要断掉了，李熏然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虎子塞回自己的精神领域。

　　他在会议室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规规矩矩地敲了敲门。

　　“请进。”

　　果然是凌远的声音。虽然知道在塔见到凌远只可能是公事，但李熏然内心还是有点高兴的——即使他们上次不欢而散，感情上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李熏然还是会因为即将见到凌远而雀跃，就是这么没出息。

　　除却凌远，塔方面派遣了两名高层向导担任督导，加上童念，一共是四个人在等着李熏然。

　　李熏然进入会议室后，凌远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坐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李熏然看了看凌远，后者在他的注视下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表现又十分生分，李熏然原本的那点喜悦被迅速冲淡了，但还是依言乖乖坐在四个人的对面。

　　童念偷偷跟李熏然挥了挥手，可李熏然的眼里显然只有凌远，并未注意到她。

　　“童念，23岁，向导评级A-，今年七月于向导学校毕业，来到我市。”凌远大致向童念和李熏然介绍了一下对方，“李熏然，28岁，哨兵评级A，现任我市公安刑侦二支队副队长。”

　　李熏然有些懵，事到如今他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凌远会把童念介绍给自己。

　　凌远当然知道李熏然还在状况外，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鉴于二位的各项信息已经匹配成功，今后你们将以伴侣身份共同行动和生活了。”

　　直到这一刻，李熏然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嚯地站了起来。

　　两位督导员被李熏然的行为吓了一跳，他们见过的匹配成功的哨兵和向导超过两位数，还是第一次有哨兵对分配向导给他们这件事抵触成这样的。

　　童念大概先前就知道李熏然刚失恋不久，所以对李熏然现在的反应还算理解，也就没有出面阻止。

　　比她更加冷静的人是凌远，他在来之前就料想到了现在的局面，他直视着李熏然的双眼说：“李熏然，请你先坐下来。”

　　李熏然两手撑着桌子，明摆着不想再听凌远的话了，他质问对方道：“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如果你说的仅仅是不想坐下来说话这件事，当然有。”凌远闭了闭眼，继续说道，“但你无从拒绝塔的决定。”

　　李熏然气急，转向一直安安静静坐在凌远右手边的童念：“你就这么被分配了，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童念尴尬地笑着摇头。

　　李熏然冷笑一声，继续对凌远怒目而视，他差点就想拽着对方的领子把人从桌子后边拖出来了，但终归是舍不得的。他几乎是嘶吼着质问凌远：“你玩腻了，不要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把我推给别人？”

　　此言一出，在座的除凌远外的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谁都没有想到凌远和李熏然会有私情。

　　而凌远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对李熏然说：“我只是公事公办。”

　　“好，你公事公办。”李熏然觉得自己都快喘不上气了，他企图从凌远的脸上找到对方正在说谎的蛛丝马迹，然而什么都没有，只能彻底死心，“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纠缠你的。”

　　凌远之前一直紧紧握着一支原子笔，现在笔尖已经扎进了他的手心里，可他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只是定定望着李熏然，没言语。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李熏然了。

　　“凌远，我真不该认识你的。”李熏然的声音冷了下来，“要是你当初不那么好心，我死了倒也干净。”

　　李熏然的情绪波动之大让现场的另外三位向导很紧张，就战力而言，他们加起来应该都难以制服李熏然。就在他们以为李熏然会攻击凌远的时候，李熏然向后退了两步，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非常抱歉，我去看看他。”童念站了起来对三位领导鞠了躬，随即小跑着离开。

　　凌远对此毫无反应，他依然望着李熏然离开的方向，心里想着，他这是在恨我了。

　　谁说不是呢，是个人感情被践踏到如此程度，脾气再好也会爆发的。

　　待童念离开后，两位督导中较为年长的那位不得不打断了凌远的思绪，询问道：“刚才李熏然警官所说的，是事实吗？”

　　“是的。”凌远回答道。

　　“公共向导在职期间与未结合的哨兵产生情感纠葛是被明令禁止的，你还记得吗？”另一位督导员问。

　　凌远平静地说：“我知道，我愿意接受组织对我的所有处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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