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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远】而立不惑番外7 李警官离家出走全记录

  时间线也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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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最甜蜜的情侣一生中也有200次分手的想法和50次恁死对方的冲动。

                                                                                                                          ——胡编乱造夫斯基

  

  ☆

  李熏然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都说“小别胜新婚”,短暂的分别的确有助于提升两个人关系的亲密度,可当只有“别”没有“婚”的时候,这就很坑人了。

  李熏然跨省追逃在外地风餐露宿了个把月,好不容易有了为期一周的休假,原本想这回总算有时间和凌远甜甜蜜蜜了,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原因无外乎是——凌远没有时间。

  说来凌远主张的医疗改革已经推展开,杏林分部运转正常,他本人风头正劲,尚在事业上升期,又是学科带头人,想投入他门下的博士生都快堆成一座小山,而凌远比起当行政工作者,显然对传道授业解惑更感兴趣,这一点从他更希望别人叫他“老师”而不是“院长”就可见一斑。

  这年他上一批的学生已经步入正轨,几个新学生的资质又很不错,凌远白天忙于工作,晚上还要拿出时间给学生们上课,他兴致高,学生们也是同样,苦逼的人似乎只有独守空房得不到凌远丝毫关爱的李熏然了。

  之前李熏然不在家,凌远晚归还挺自然,在李熏然想来,凌远一个人经常忘记吃饭,跟学生们在一起至少不怕他没吃晚餐胃疼,他也能放心一些。但是现在李熏然整整一周都在家猫着呢,见不到凌远人影就有点抓狂。

  从凌远的角度来说呢,之前给学生们加课已经加出了惯性,突然把课停了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加之在医院里总有各种各样的意外事件,于是乎每当他回到家的时候,李熏然不是已经睡着了,就是昏昏欲睡,两个人说话都说不久。对此凌远会觉得冷落了李熏然吗?当然会。他有辙吗?并没有。

  所以李熏然的假期就是这样度过的,早晨起床凌远早就去上班了,晚上他去睡觉了凌远还没回来,只有偶尔半夜醒来伸手一摸,凌远的确在边上睡着呢。一天两天还好说,到了假期的第六天,李熏然见着自己的假期即将结束,终于急眼了。

  这天李熏然捱过了一个漫长的上午,中午估摸着凌远也到了午休时间,就给对方去了一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响了半天,凌远没接着。李熏然听着手机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的提示音,觉着自己快气成一只被戳了半天的河鲀,要是换到古风背景,这是要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节奏啊!

  李熏然扔了手机,扑到沙发上把一个抱枕当成凌远扑杀蹂躏半天,在确认自己大概不会在电话里跟凌远呛声了才又给凌远打了第二个电话,这回凌远可算是接着了。

  “熏然,有什么事吗?”凌远那边声音嘈杂,八成还在食堂。

  李熏然挺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问:“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这话说得,活像二十出头恋爱中的小姑娘,凌远听得心里直乐,嘴上还得说:“当然可以,李警官有何吩咐?”

  “亲爱的凌院长,您都这把年纪了,能不能不要这么拼了?”李熏然有些阴阳怪气地问道。

  “什么叫‘都这把年纪了’。”四十好几还是一枝花的凌院长不乐意了,“小李同志,你前几年可不是这么说的。”

  凌远还清楚地记得,他们刚在一起的那几年里,李熏然一直在给凌远洗脑说四十多岁怎么啦!正在壮年懂吗!谁说你老我跟他真人PK云云。没成想这才又过了几年,李熏然就记不清自己以前说过什么了。

  “现在和当时能一样吗!”李熏然恼火起来,“别的不说,就您内胃,是好伺候的吗?这都个把月没在家开伙了还能不能行了。”

  李熏然的声音有些大,凌远忍不住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些,等李熏然絮絮叨叨完了,凌远才问:“你专程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就知道你听不进去,李熏然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隔了几秒冲电话那头的凌远喊道:“凌远!你今天再不按时回家,我就离家出走!!”

  凌远被李熏然突如其来的爆发整愣神了,等他会意过来,连着喊了几声然然才发现李熏然老早就把电话给撂了。

  得,这是真生气了。凌远这么想着回拨了李熏然的号码,结果却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凌远都不知道该哭该笑了,他回到办公室,在学生们建的微信群里发了一句话:

  今晚小课取消。

  没一会儿这个只有个位数人的小群就沸腾了。学生们纷纷问起老师今天怎么肯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凌远没有马上回复,学生们就已经在群里相互约饭,俨然成了欢乐的海洋。

  等所有人该约的约好了,凌远才告知他们今晚没课的原因——你们师母生气了。

  “啊?李大帅哥出差回来了?”很快有人问起了。

  因为凌远偶尔会带学生们回家改善伙食的关系,他们基本上都和李熏然有过一面之缘,也就特别理解他们的老师怎么就栽在这个帅哥警察手里这事儿了。

  “一周前就回来了。”凌远说。

  然后群里就多了一串串足以刷屏的省略号。

  学生们想起了凌远每天回家的时间,再也不想抱怨自己没有时间睡觉了,感情凌远家的这位已经被冷落到了如此天地,真是谁知道都想怜爱他一下啊。

  大家随后表示对于今晚不上课这事儿二十万分的理解,并趁机和凌远扯皮,将晚课时间定在了每周的一三五。

  而在家的李熏然对此并不知情,毕竟这一周来凌远都晚归,自己作与不作估计无甚差别,他将已经关机的手机随手扔在了抱枕上,心想罢了,你凌远不回就不回吧,我还不能找点事干吗?

  说着李熏然立马着手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整理了一遍,简直不能更贤惠。

  可就在李熏然准备下楼倒垃圾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让我们把时间倒退回五分钟前,李熏然拎着垃圾袋出了门,在关门前他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没带钥匙,他正庆幸自己确认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进门,一阵妖风穿堂而过,把家的大门嘭地一声给吹关了。

  身着T恤短裤趿着拖鞋的李警官实力懵比。

  李熏然掏了一下口袋,里边只有刚才拖地时从沙发底下清出来的俩一元钢镚。他知道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坐车或者步行到三站地外的第一医院,找他家凌院拿一下家里的钥匙回来。

  可他会不会真这么做呢?显然不会。

  人要脸树要皮,要让穿得这么随便的李熏然出现在满是熟人的第一医院,李熏然做不到啊,再说了凌远现在出入总跟着一两个小尾巴,他真这么去了还挺担心给凌远跌份儿的。

  李熏然倚着凌远家的大门作宽面条泪状,几分钟后他决定,不去找凌远,要离家出走!

  事实上李熏然并没有太多地方可以去,总资产两人民币的他思前想后,最终决定乘车回局里拿几百年没回去过的宿舍钥匙,当然如果抽屉里有现金那就更好了。

  于是当李熏然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正叼着笔发呆的宋林差点没把水笔吃下去,那些个打瞌睡着的小警察们连忙坐直,用余光直瞟他们的队长。

  平日里的李熏然对衣着是相当讲究的,什么颜色的衬衫配什么颜色的西裤皮鞋,一个皱褶都多不得。至于今天嘛……咳,刑警们该望天的望天花板,能看窗外的看窗外,抬不起头就直接看地板吧,总之李队让人不忍直视。

  李熏然在自己的抽屉里获得了重要道具:宿舍钥匙X1。他没有在办公室多做停留,只是告诫在场的下属们好好工作,自己就溜之大吉了。

  等他进了宿舍的门,这才后知后觉地想道,自己今天真的蛮丢人的。

  自从和凌远关系稳定,李熏然只要在新市,不论多晚都会回家过夜,这个分给他的一居室小宿舍就被永久空置了,好在他人懒,被褥什么的还都在。李熏然把家具随意擦一擦,地板扫扫,被子往门口的栏杆一扔就算完事,想到今晚凌远大晚上回来发现家里半个人都没的精彩表情,李熏然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报复的快感。

  可当太阳西下,李熏然意识到了另一个大危机——他貌似没钱吃饭。

  怎么能惨成这样啊,李熏然痛苦地抹了一把脸,将宿舍翻了个底朝天,很好,连个钢镚都没有。此时他的同事们都已经下班回家,宿舍走廊上空无一人,他想拉下脸跟别人借钱都没处借去。李熏然可怜兮兮地将被子收回来铺在了他的90厘米宽标准单人床上,最后实在是没办法,睡着了肚子就不饿了,睡吧睡吧。

  另一边凌远在天擦黑之前到了家,他进门前看了看时间,不到十九点,应该还不算晚。就在他想好了说辞,也做好了被李熏然上天入地一顿闹腾的心理准备,没成想……李熏然不在家。

  凌远好一通找,连衣橱都仔细查看了,把李熏然李警官小李同志熏然然然都叫遍了才不得不确认,李熏然真的离家出走了。

  凌远真是傻眼了。

  他先是狂打李熏然的手机,打了大概有十个电话后凌远才发现李熏然的手机扔在了沙发上。

  那么他的然然究竟去哪儿了呢?

  ☆

  没有钟,没有手机,李熏然觉得自己失去了时间感。肚子空空睡觉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虽说工作时常有,可在精神不需高度紧张的休息时间还这样,李熏然多少有些受不住了。他醒醒睡睡,睡睡醒醒,天依旧是黑的,他咂咂嘴心想,凌远这会儿估计还在医院给他心爱的学生们讲课呢,至于自己这个沙滩上的……好像也不是前浪,就比较科科了。

  正在他打算翻个身继续睡的时候,宿舍的大门被人敲响了。有那么一瞬间李熏然还以为自己饿到幻听了,可紧接着他就听到凌远在叫自己的名字。

  “熏然,然然,你在吗?”一扇门都挡不住凌远焦急的情绪。

  李熏然哪里还记得自己正在和凌远怄气,连滚带爬地下了床,灯都来不及开,抹黑火速开了房门。

  然后他就被凌远一手带进了怀里。

  “还好你真的在这儿。”凌远十分庆幸地说。

  两个人也顾不上还挺热的天气,在门口就腻歪了起来。如果说李熏然在见到凌远前还有点想闹脾气,这会儿就委屈上了,期期艾艾地叫了声哥。

  等李熏然把凌远让进狭小的宿舍里,开了灯,才发现凌远的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个餐盒。

  “要吃点吗?”凌远觉着李熏然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眼神都直了,随即将它交给了李熏然,“我怕你怄气不吃饭,刚才在来的路上就买了点。”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李熏然听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打开餐盒,发现里边没太多主食,满满码着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分量不小,足够三个人吃的。

  “哥,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在的?”李警官还是长了心眼的。

  “七点吧。”凌远如实回答了李熏然的问题,随后有些小心地问,“是不是太晚了些?”

  李熏然摇摇头,他在意的不是这个:“这么说来哥你也没吃晚饭吧?”

  凌远笑得有些无奈:“你都跑了,我还能吃得下饭吗?”

  李熏然心疼坏了,拉着凌远在简易办公桌前坐下,把唯一一双筷子塞进了凌远手里,说:“您先吃点儿。”

  凌远也不推辞,随意吃了点清淡的菜,推说这样就好,李熏然不好糊弄,愣是盯着凌远吃下相当平时饭量的东西才放过他。

  之后李熏然吃着迟来的晚餐,听凌远说起这一个晚上从自己家找到爸妈家,差点连简瑶家都去了,当然连李熏然最常去的街心公园也没放过,还是路上遇到了宋林,这才得知李熏然回了宿舍。临了临了,门房的大爷见凌远面生,加之睡觉被吵醒的不悦,愣是不让他进来找人,凌远软磨硬泡,费了大半个小时的功夫才取得了上楼找人的权限。

  凌远轻描淡写地叙述,李熏然却明白事实不像凌远那样轻松,望着凌远难免红了眼眶。

  等他打开了自己的手机,上边十几个来自凌远的未接来电更是印证了他的想法,同时他注意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一点多了。

  凌远在外边找了他整整一个晚上。

  李熏然纵使先前有再多的气和委屈,这会儿也消失殆尽了,他想就算凌远接下来的一个月都晚归,自己也绝对不会再闹腾了。

  时间太晚,李熏然不想让凌远再开近一个小时的车带自己回家,于是决定两个人在宿舍里将就一个晚上。原本他打算让凌远睡床,自己睡地板,谁知道凌远瞅了瞅连地砖都没铺的水泥地,比李熏然还不乐意。

  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挤在单人床上相当困难,好在局里给每间宿舍都配了空调,否则这大热天的抱在一起睡觉还能更痛苦一些。

  凌远紧紧搂着李熏然,像是怕他再偷偷溜走似的。李熏然蹭着对方的颈窝,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没睡着,凌远也同样没有,半晌后李熏然才低声说:“哥,其实今天我没想离家出走。”

  “嗯。”凌远应了一声,李熏然知道凌远不是在同意自己的说法,只是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就是想出门扔个垃圾。”李熏然说着说着又委屈上了,“结果风把门吹关了,我又没带钥匙,也没带钱。”

  凌远一时间没了声音。

  李熏然快哭了:“我穿成这样又不好意思去找你,就过来了……”

  凌远隔了一会儿,终于憋不住了,抱着李熏然笑到岔气,两个人差点没从床上滚到地上去。

  李熏然有些忿恨地踩了踩凌远的小腿,心想果然不该告诉你的。

  “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还是来找我吧。”凌远笑够了对李熏然说道,“我们李警官穿什么都帅的,不丢人。”

  李熏然摸不清凌远对他究竟是褒是贬,不太情愿地哼了一声。

  “最近是我不好。”凌远说,“以后我都会尽量早回的。”

  李熏然竖着耳朵听凌远的话,他没吭声,似乎是在判断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单纯在哄他。

  “我保证。”凌远拍拍李熏然的背,言语十分恳切,“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下不为例。”李熏然得意了起来,心说就算凌远只是在哄他又怎么样呢。

  “好,下不为例。”凌远应了一声,不多时就和李熏然一道沉入黑甜梦乡中去了。

  -FIN-

我真的……好喜欢写这种傻乎乎的东西哦。

29 Jun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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