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楼/无差相关 谢绝转载 拒绝质疑人物和KY的评论 作者不凶 急了锤人
 
 

而立不惑 30 常态 (李熏然 X 凌远)

30  常态

  本章基本凌远视角

       强行懂医学常识,求不打脸。

  ——————————————

  凌远醒来时,李熏然正在准备行李。

  前一天晚上他们都有些失眠,凌远不记得李熏然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至少在他睡过去前,李熏然还是醒着的。凌远揉了揉太阳穴,睡眠不足让他有些头疼,他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看了看时间,早晨六点十分。

  天色不亮,李熏然却没有开灯,甚至没有发出什么响动,他的衣服原本整整齐齐地码在凌远的衣橱里,现在被他放进了行李箱,依然很有秩序的样子。

  李熏然听到身后有点动静,知道凌远已经醒了,他没有回过身对凌远说些什么,一是觉得这时候强找话题挺尴尬,二是担心一起话头,就再也不愿意去江州了。

  凌远望着半跪在衣橱边的李熏然,不太想打破此时的平静,只是安静的,将自己心爱的大男孩儿的身影印在脑海里。他们将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会再见面,对凌远来说,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等李熏然整理好衣物,拿齐别的东西带着行李箱离开卧室,凌远才起床洗漱。李熏然已经把自己的杯子牙刷收进镜子边的橱子里,洗脸台上只剩下凌远的洗漱用品,孤零零的支棱着。

  要说心里毫无波动,那就不客观。凌远暗自叹息一声,打起精神将自己收拾妥当。

  等他换好衣服上楼,李熏然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李熏然凝视着踩上最后一级阶梯的凌远,凌远亦直视着他的双眸,一句再简单不过的“早上好”都迟迟没有说出口。

  跟凌远在一起的时候李熏然总是开心的,于是在凌远的印象中的李熏然多半是笑着的,眉眼弯弯,十分可爱。这几乎让凌远忘却了对方沉默时的样子,微微上挑的剑眉淡化了那双鹿眼的柔情,双唇紧紧抿着,颧骨到下颚的线条流畅,像一尊美好却不近人情的大理石雕塑。

  的确是一个长相出挑的警察应该有的神情。

  视线相交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李熏然就望向了另一个地方,相比凌远的镇定,他还是缺了些底气。

  “今天有点晚了,来不及多弄点东西。”李熏然对凌远说。

  凌远扫了一眼餐桌,走过去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说:“不,这样很好。”

  有你在的时候,总是很好的。凌远心想。

  李熏然点点头,不再多说,悄悄将凌远喜欢的小菜往他那儿推了推。

  离别前的早餐不太美味,两个人胃口都不算好,好在最后什么都没剩下,饭后凌远建议李熏然再看看还需不需要再添置点东西,自己则将碗筷洗净摆好。

  这不是李熏然第一次出外勤,但两个人都感觉到了这次暂时分别与从前有些不同。李熏然没有像前几次一样对凌远撒娇、说自己有多舍不得离开。他将行李箱拖到门口,倚着鞋柜玩了会儿手机,直到听见凌远走来的脚步声才把手机塞进大衣口袋里。

  “要走了吗?”凌远问。

  李熏然点头:“要先回队里集合。”

  “江州比我们这儿冷一些,”凌远走到李熏然跟前,翻了翻他的衣领,看见大衣里的针织衫才放心了点,“过去注意别感冒了。”

  “知道了。”李熏然的视线停在了凌远依然搭在自己衣领的指尖上。

“你们队里有人和你同行吗?”凌远问完觉得有些不妥,补充道,“不能说的话就当我没问过吧。”

  李熏然轻而易举地看出了凌远眼底的担忧,倒也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小宋会跟我一起,你见过的。”

  自己的恋人不是小孩子,并不需要他嘱咐太多,点到为止就好。凌远不再言语,李熏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两个人杵在原地好一会儿,李熏然终于拉过箱子开了门。

  “哥,我先走了。”李熏然说。

  “注意安全。”凌远拍了拍李熏然的手臂。

  李熏然表示自己明白,倒是他更担心自己这一走凌远可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他纠结了一会儿,终归没有叮嘱凌远什么,扭身出门,走得飞快。

  凌远目送他进电梯,直到电梯门合上、示数跳到负一层都没有离开。

  他走了。凌远有些低落,这才不过三分钟,他就开始想念李熏然了。

  ☆

 李熏然他们刑侦队有纪律,外出办案时需要上缴私人手机,结案前没有要事不能与家人朋友联络以免无意透露案情,这点在他们交往之初李熏然就明确和凌远说过,凌远十分理解。李熏然的工作性质特殊,凌远自己也是三天两头加班不着家的调调,聚少离多已经成了他们交往中的一种常态。

  凌远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习惯李熏然不在他身边的日子了,但很显然这只是他“以为”。

  最开始的几天,凌远对李熏然的担心比较多,毕竟这是李熏然的家庭出了巨大变故后第一次出远门,凌远怕他不适应。然而当时间慢慢拉长,凌远就感觉自己的心态越来越糟糕了,尤其是在忙碌了一整天后回到冷冰冰的家的时候。

  他不止一次想起了李熏然在家的最后那个夜晚,那个对方希望他“好好考虑”的问题。

  我是不是真做错了。凌远看了看自己这个几乎没有一丝人气的“家”,心里如此想着。他何尝不想把李熏然困在自己身边,可这种行为就像紧紧抓着一把散沙,握得太紧了,可能最后手里什么都没了。

  凌远自觉没有轻视过自己和李熏然的这段感情,他十分珍惜对方、尽可能地让李熏然过得开心一些,不过这段时间下来,他怀疑自己做得依然不太好。

  看得太重就容易患得患失,对李熏然来说是这样,对凌远来说亦是如此。

  在李熏然离开两个月后,凌远的生活节奏乱得一塌糊涂。凌远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前提是他没有什么自暴自弃的情绪,而现在显然不是如此。

  在认识李熏然前,他可以连着几个月不在家里开伙,或者说他按时吃晚餐的习惯还是李熏然一手培养起来的。李熏然太久没回来,凌远的“恶习”复萌,晚餐基本是一朵浮云了。

  凌远知道这么下去不行,可他不愿意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甚至没几天连家都不愿意回了,大有要再次在办公室扎根的迹象。在医院连轴转了几天后,凌远被值夜的李睿逮到,好说歹说终于劝回了家。凌远进家门的时候天色不晚,阳光透过落地窗倾撒在地面上,一片温柔。凌远慢慢走到景观阳台前,发现小区里的落叶乔木的枝桠已经裹上了一层新绿,全然不是之前那副萧索的样子了。

  只是因为恋人不在,任凭它们如何生机勃勃,凌远也没有产生什么类似“喜欢”的情绪。

  虽然被赶回了家,凌远还是想做些什么,好堂而皇之地错过晚餐。这段时间凌远大致有了一个关于医院和患者间双向评价制度的构想,至于它何时才能细化完毕并提上日程就不太好说了。

  凌远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工作上以求淡化对李熏然的想念,等他回过神来已接近零点。凌远原以为自己会感觉到饿,没成想胃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话说回来,这时候即使饿了,冰箱里也没有什么可供他即兴发挥的食物了。

  匆匆洗了个澡的凌远连头发都只是潦草地用大毛巾擦了擦便上床休息了,李熏然不在,凌远对第二天没有什么期待,生活也就按部就班地过下去。

  直到半夜,腹部的剧痛袭击了凌远,直截了当地将他从睡梦中拖了出来。

  凌远疼得发懵,他左手捂住捂住剑突下的正中部位,整个人都蜷曲了。大抵在十分钟后,凌远勉强习惯了这种程度的痛楚,才想起来自己原来是有胃病的,并且未曾痊愈过。

  之前一年多的时间里,凌远生活上可以说是相当注意,胃病得到了比较好的控制,这几个月的“放纵”足够这毛病卷土重来了。他躺了一会儿,很快冷汗就浸湿了头发,他先是用手握拳抵进疼痛部位,不多时疼痛又变本加厉,凌远在床头柜上摸索了一阵,只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别无选择只能将它死死抵着胃,直到那里麻木为止。

  去年这时候李熏然“没收”了他的止痛药,说是不希望凌远仗着有药就放任胃病发展下去,那瓶药最终去了哪里凌远全然不知。等胃不那么疼了,凌远才从床上支起身子,在抽屉里翻找一阵,没有止痛药,缓解胃酸过多的药倒是有一盒全新的。

  凌远没有在床头柜抽屉放胃药的习惯,想来应该是李熏然什么时候丢进去的。犯胃病痛到衣服上全是汗水的某人心想自己总算得救,也不需要水了,愣是直接吞了两颗胶囊。

  胶囊划过喉咙的感觉很差,凌远皱着眉倚在床头,蓦地苦笑出声。

  胃痛在药物作用下逐渐缓解,但依旧很疼。凌远脑袋发木,但没有什么睡意,他回忆了一阵自己与李熏然相识的那段日子,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然后对李熏然的想念一不留神就铺天盖地泛滥成灾。

  凌远按亮了手机一次又一次,荧蓝的冷光通过他的眼眸反射出来,居然也能沾上几分柔情。他犹豫许久,终于动手给李熏然发了两个多月来的第一条短信:

  熏然,你还好吗?我很想你。

  真的,特别想你。

  ☆

  之后,凌远好像突然找到了精神寄托似的,隔三差五给李熏然发一条短信。他知道此时的李熏然一定看不到这些信息,大概也是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平静地跟李熏然诉说自己近来的生活。

  当然,胃病犯了这种事他绝口不提。

  那次胃痛来得太突然,凌远先前从没有半夜犯胃病的经历,他估计自己的病情有所加深,胃病本来就是具有反复性的,一旦进入发作期便没什么回旋的余地。这时候凌远再学乖已经晚了,即使他每天按时去食堂蹭一顿晚餐再回家,还是免不了受几回罪。

  他脸色不佳,韦天舒和秦少白两个老同学看在眼里立马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于是只要有班儿的时候就押着凌远进食堂吃顿午餐,今天人更齐,还拉上了刚下手术台的李睿。

  “诶李睿,你跟小郁是不是……那啥嗯?”秦少白乐呵呵的试探道。

   李睿低头挑着青菜里的葱段,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不就谈个恋爱嘛,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韦天舒大喇喇地靠在了李睿的身上,“小郁那孩子没想到还挺踏实,今年要考主治了吧?你有时间多辅导她一下怎么样?”

  被韦天舒强势拆台的李睿无语望天。

  凌远看着李睿微红的耳垂,心说如果哪天李熏然也能被他们轻易提起,那再好不过了。凌远这时候才算大致理解了李熏然当时的心情,不能对外人道的恋爱怎么能得到别人的祝福呢?

  “院长,你最近是不是胃病又犯了。”李睿顾左右而言他。

  “是有点反复。”凌远避重就轻。

  “那还是多注意点儿。”秦少白算是放过了李睿,转而说道起了凌远,“你现在没有再把止痛药当饭吃吧?当初小纯都吓死了。”

  “我以前也没有把止痛药当饭吃。”凌远说。

  “对了,小纯呢?”韦天舒问秦少白。

  “唉,别提了。”秦少白一摆手就不小心打到了凌远,她拍拍凌远的手臂,坐开了一些继续说,“刚才收进来一个病人,高龄产妇,重度子痫前期,怀孕27周了,哭着喊着说要保胎,现在小纯估计还在给他们一家子做工作呢。”

  “这还真挺要命的,这胎能不能保得住还真不归我们说的算。”韦天舒说道,“他们之前不做产检的?”

  秦少白抬抬下巴:“做没做产检不知道,反正B超是做了。”

  在场的三位男士面面相觑,明白过来,敢情又是一个拼死拼活要保男胎的。

  “我跟你们说这家人真是绝了,孕妇也是个神人,孕5产0,现在37岁了还是个初产妇,腿已经肿得下不了地了,要不是她老公婆婆陪着我都想揪着她的衣领问她还要不要命了,万一子痫昏迷,这人我们能不能救过来我都没把握。”秦少白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了。

  “你可千万别真这么干。”韦天舒做了个就此打住的手势,“万一人有个三长两短的找医闹来更要命。”

  “不能吧。”秦少白表情十分复杂,“这两口子都是中科院的,文化人呐!”

  “文化人。”李睿笑着摇摇头,不做过多评价。

  “院长,你说,这种病人以后我们能尽量少收么?”韦天舒故意挤对凌远道。

  “我们已经是上级医院了。”凌远说,“我们不收病人怎么办?送北协吗?”

  四个医生都知道这只是打趣的话,他们永远不会放弃手上的任何一个病人。

  “我是真有点发怵。”秦少白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要是廖老师还在就好了。”

  她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里慌张地望了一眼凌远,只是凌远看起来没有什么反应。四个人一时无话,这时秦少白的手机不甘寂寞地响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的时候还面色红润,可很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怎么了?”韦天舒是最后一个放下筷子的。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秦少白噌地站起来,“就刚才说的那个病人,子痫抽搐了。”

  -tbc-

  注:怀孕前血压正常的孕妇在妊娠20周以后出现高血压、蛋白尿,称子痫前期,或称为先兆子痫。(百度百科)

  


28 Aug 2016
 
评论(51)
 
热度(180)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