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巧合
熏然要回新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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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瑶垂着头盯着废纸篓里的苹果许久，抬起头的时候一副很受不了的表情，她握了握还抓在手里的水果刀，对李熏然说：“熏然，苹果它是无辜的。”
“所以我让你把它搁边上嘛。”李熏然的样子比苹果还要无辜。
“等等，你先让我消化一下。”简瑶把水果刀折好放在了矮柜顶端，她一时间很难接受自己的发小忽然变成基佬的事实，如果这件事是薄靳言告诉她的，她估计要家暴了。
李熏然望着她，眼神一如既往的柔和，简瑶说要“消化”，他就不催促对方，安静地等待着。
过了会儿简瑶问：“你们……怎么就在一起了？方便告诉我吗？”
“执行任务的时候蹭了他的车，上回受伤住院他很照顾我……是我追求他的。”李熏然在诉说时想起了和凌远相识之后的种种，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认真地对简瑶说，“凌远是一个特别优秀、特别温柔、特别特别好的人。”
简瑶支着下巴，看着李熏然堪称幸福的神情想，大概在真爱面前，性别真的不是问题吧。
“我对凌院长不太了解，可我能看出来熏然你是真喜欢他。”简瑶打趣道，“你看你，眼睛里都快蹦出星星来了。”
而后，简瑶眼见着李熏然眸子里的星光迅速黯淡下去，直至消失不见，心里咯噔一声：“你们是不是，出了点问题？”
李熏然无暇惊异简瑶什么时候变得和薄靳言一样能轻而易举地看穿一个人，抿着嘴点了点头。
“瑶瑶，其实我已经想通了，他不欠我什么，是我一直以来把他对我的好当做理所应当的，反而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李熏然说。
简瑶在感情问题上算得上半个“过来人”，她伸手摸了摸李熏然卷曲的短发，“恋爱就是这样，有人对你好，你就会得寸进尺，这叫什么呀，叫‘恃宠而骄’！”
李熏然没接茬，悄悄红了耳朵尖。
“有什么好害羞的，这很正常。”简瑶想起自家那位薄教授，那可是个飞醋能吃到天上去的主，被发现了还死不承认，相比之下她的发小可实诚多了，她接着说，“我觉得这不算什么问题啊。”
李熏然望着自己的泛着白的指甲盖，接着说：“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这件事直到来江州的时候我还不理解，现在想来，他怕我影响他的事业和颜面也是正常的。”
“……宝贝儿，你是想通了吗？你根本就是自暴自弃了吧？“简瑶推了推李熏然的手臂，“他是这么跟你说的？还是你猜的？”
李熏然沉默片刻，如此说道：“是我问他，他承认的。”
简瑶听李熏然这么说，开始是想安慰他，不一会儿又觉得哪里不对，她说：“真按你这么说，反而有些奇怪了，人在这种情况下本能反应是逃避责任，凌院长当时有没有狡辩？”
李熏然摇摇头：“没有。”
“奇怪呀……”简瑶啧了一声，“如果是我，我肯定会先忽悠你，实在忽悠不过去也会尽可能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渣的。”
李熏然第一次听别人用“渣”这个字来形容凌远，不知怎么的还有点乐，过劲儿之后他仔细想了想，的确像简瑶说的，自己当时那么形容凌远，按理对方会避重就轻，可凌远承认得过于爽快，反而像是在隐瞒什么。
所以，不论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凌远恐怕都会承认。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简瑶说，“你们需要一次足够理性的谈话，把问题说开了，才好解决。”
“你说得对。”李熏然笑了笑，“谢谢你，瑶瑶。”
“不用，要是凌远再‘欺负’你，记得告诉我，我帮你修理他。”简瑶大大咧咧地跟着笑，“当然，我更希望你和他过得好，熏然，祝你幸福。”
李熏然怔住了，这还是他跟凌远交往以来，第一次得到身边人的祝福。
简瑶望着他，眼睁睁看着李熏然的眼眸里泛起了泪光，这个略显粗神经的女孩儿慌里慌张的给发小擦眼睛，边擦边说：“诶，熏然熏然，你别哭呀……”
凌远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那个报道之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一周前，嘉林医科大学附属仁合医院发来官方信函，提出要成为《医患双向评价制度》的首批试点医院之一，希望第一医院能做到资源、系统共享。凌远让金副院长给仁合肯定的答复，之后又觉得不太正式，便亲自去了一趟仁合，与那边的院级领导谈妥后，凌远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隔天，全国范围内的十数家医院纷纷表达了想具体了解这项制度的意愿，其中最有分量的，当属北协。
接下来的几天里，凌远忙得不可开交，连第三次检验报告都忘记去拿了，等凌远忙完这阵，他的电话都快被检验科打爆了。
直到今天，凌远下了手术台，才拐到检验科拿那份检验报告。
之前两次活检的结果都没问题，所以这次凌远并不如第一次拿检验报告时那般紧张。至于为什么需要做这么多次活检，主要还是为了保险起见，他的那个病灶的形态着实有些怪异，不换地方多采样几次，凌远自己也不安心。
他没那么怕死，但他怕李熏然会因为自己伤心难过。
凌远走到检验科，找同事拿了自己压在科室内的检验报告，结果各项指标仍是正常的，并未发现癌变的组织。
回办公室的时候，凌远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他将检验报告搁在了抽屉的最底层，推上抽屉后锁了起来，之后又全身心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了。
出院后，李熏然未能按照预想早些回到新城，原因是江州又出了一起案子，跟他们抓获的那批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加上李熏然他们还在四个月的调职期间，一行人只能按捺下思乡之情，协助江州刑警队尽快侦破案件。
等他真正踏上新城的土地，已经是八月中旬了。
盛夏的新城不算太热，至少跟那几个火炉城市比起来要好上一些，但阳光也足够毒辣。李熏然刚出机场，开了手机正想联系凌远，抬头发现警队的车正等着他。李熏然没辙，只得将私人手机揣在口袋，与同事一道现行回局里。
他不在新城的这段时间里，新城的社会治安还算不错，恶性案件十分少，同事们都闲的不行，见他们回来难免问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李熏然去陈局那儿做完述职报告出来，他们一群人还坐在一起吹牛皮，这会儿一支队和二支队的人混在一起称兄道弟，已然看不出几个月前相互看不惯的样子了。
李熏然出来，他们又开始关心起二度负伤的他来，围着李熏然叽叽呱呱地说个不停。
十分钟后，洪队长从局长办公室出来，他拍了拍手里的文件夹说：“大家安静一下。”
李熏然一直觉得洪队和凌远有点神似，他们俩都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平时倒还好，一板起脸来大家都会选择乖乖听他们的话。
譬如此时，洪队长让他们安静，他们中就连一个敢吞唾沫的人都没有。
“这次我们借调江州的人员，协同江州警方破获两起重案要案，表现优秀，点名表扬。其中李熏然同志在抓捕犯罪嫌疑人过程中判断准确、行事果断，避免了人民生命财产遭受损失，记个人三等功，授予荣誉称号。”说罢洪队长率先鼓掌，“恭喜你。”
办公室内瞬间掌声雷动，李熏然向各位同事表示感谢。
“还有就是，下个月我就调职了，”洪队长走到李熏然身边，按了按他的肩膀道，“这帮兔崽子交给你了。”
一时间场面很难控制，先前一直压抑着的“兔崽子”们不时拉着洪队的袖子衣摆表示“我们舍不得您”要不就是表情夸张地跟未来的刑警队长李熏然套近乎，宋林离李熏然近，不小心就成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时遭殃的池鱼，最后只能留下一句“我去买咖啡”后跑出办公室，将其他人厚着脸皮点的单抛在身后。
同一时间，凌远在一个距离市公安局只有一条街距离的咖啡馆和林佳佳碰了个面。
这天凌远正好调休，约莫着是凌欢在家给凌母通风报信，凌母一早就给凌远打了电话，说是让凌远替自己向林老师道个谢，连时间地点都一并给了他，凌远想拒绝都难。
养母挂断电话后，凌远想，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想把自己和林老师凑成一对的意思如此明显，而林佳佳看起来也不反对，自己还是将事情原委与她说清楚才是。
凌远向来守时，林佳佳进了咖啡馆，见凌远已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第一反应就是看时间。
距离二人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凌远见她来，招来侍者点单。
“凌院长，让你久等了。”林佳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我到得太早，”凌远说着将菜单递给她，“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面对女性，凌远向来是十分绅士的。
“一杯摩卡就好，凌院长你需要什么？”林佳佳征求着他的意见。
凌远要了一杯柠檬水，然后点了几个热量不高的小点心给眼前的女士，在感受到对方不解的目光后，凌远解释道：“这段时间胃不太好，需要忌口。”
“啊……原来是这样。”林佳佳说，“凌院长工作辛苦，也要注意身体啊。”
“我知道了，谢谢你。”要比客套，凌远的功力绝不可能在林佳佳之下。他们两个都是明白人，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后都觉得十分无聊，便急于进入正题。
“林老师。”
“凌院长。”
两个人同时开口叫对方，短暂的尴尬后，凌远笑了笑说：“女士优先。”
“是这样的……”林佳佳说着站了起来，她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自己，向凌远鞠了个躬说，“凌院长，非常抱歉。”
凌远被她吓了一跳，把人劝坐下来后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佳佳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原来她早有个交往四年的男朋友，只是对方年纪要比她小上许多，男孩儿年纪小，却很懂事，林佳佳也喜欢他，两个人在双方家长不知情的状况下交往到现在，几年下来感情愈发深厚。林佳佳的父母却认为女儿年纪大了，一直以来都在逼着她相亲，林佳佳当时心烦意乱，某天从凌欢那儿得知凌远离异的不幸消息，这才想出了个不算高明却很实用的缓兵之计——她跟父母说，自己从小就暗恋凌远，根本就喜欢不上别人。
林家父母自然是知道凌远这个人的，也知道自家女儿很难高攀，之后的几年林佳佳过得还算清静，直到今年林家父母和凌母走得近了，就把撮合他们俩在一起这事儿提上日程的时候，林佳佳终于慌了。
她觉得自己再不把这件事跟凌远说清楚会造成更大的麻烦，于是将计就计，借凌母的口把凌远约了出来。
把一切开诚布公后，林佳佳静静坐着，等待着对面的凌远责备自己，没成想凌远非但没有责怪她，反而说：“正好，我也有事想告诉你。”
“您说。”林佳佳点点头。
“其实，我和你差不多。”凌远对林佳佳说，“也有个比自己小不少的男朋友。”
林佳佳第一反应是觉得自己听错了，第二反应是感觉自己小说看多了，第三是拿起小勺把一口未动的摩卡咖啡上边的拉花给搅和没了。
-tbc-
我跟你们说，其实院座和熏然可像了，吓唬姑娘可在行了【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