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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远】那么骄傲 02

又双叒越写越长了,就很气。

不过这个还是短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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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新城和七年前不大一样了,李熏然的心境自然也和落荒而逃的当年有所不同。

    他刚回来的时候开着车绕着新城转了一大圈,第一医院盖起了新的住院部大楼,他和凌远当初住的地方一楼楼面上写着大大的“拆”字,想来凌远早就不住在这里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因此产生些心理波动,可真当他站在了这里,却觉得内心异常平静。七年啊,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李熏然九年前刚搬过来和凌远同居的时候,曾经问过对方一个有些愚蠢的问题:“书上说,人只要过了七年,身上的细胞全都更新换代了一遍,那我还是现在的我吗?”

    话一出口,李熏然立即遭到了凌远的鄙视,凌远说他:“你能不能别总是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志?”

    中午在所里午休时候翻《读者》的小李警官敢怒不敢言。

    过了不久,凌远叹了口气解释道:“从科学角度讲,每种细胞的生命周期是不太一样的,脑神经细胞寿命很长,能伴随人的一生,退一万步说,脑子还是那颗脑子,你还能不是你么?”

    李熏然觉得凌远真是狡猾得很,拿专业来碰自己短板,到头来还想说他傻。

    凌远撞上了李熏然不服气的表情,他又道:“我觉得你,再过十年估计也和现在差不多。”

    “我现在怎么了?”李熏然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跟凌远叫板。

    “长得帅,心肠好。”凌远笑了笑,“有点死心眼,挺可爱的。”

    被给了一把甜枣的李熏然立刻高兴起来:“再过十年我也喜欢你呀!”

    凌远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然后问他晚上想吃点什么。

    现在想来,当时的凌远应该已经觉得他们俩不能长久了吧。曾经的幸福和甜蜜成了穿肠毒药,分手不久的时候李熏然没少因为这个哭鼻子,后来痛着痛着,慢慢也就习惯了。

    潼市是李熏然的老家,那儿的人普遍结婚早,李熏然年近三十已经成了亲朋好友眼里的“大龄剩男”。他的父亲曾有意撮合他和他的发小简瑶,可李熏然是看着简瑶长大的,小时候简瑶受人欺负他帮着干架,简瑶的羽毛球上房了他就爬屋顶去够,两个人太熟了,反而没有了一丝暧昧的可能。比起恋人,还是兄妹的感觉比较强。

    再说,简瑶工作没多久就被她的上司拐走结婚了,更没他李熏然什么事儿了。

    李熏然倒也不是执意单身,可气的地方在于凌远给他留下的烙印太过深刻——长得好看的人通常没有凌远有内涵;有内涵的人又总是长相平平;长得好看又有内涵的人觉得刑警的工作太过危险,一点也不想当警察家属。

    兜兜转转,长得好看有内涵还不嫌弃他工作忙的人只有凌远一个。

    可惜他和凌远已经是过去式了。

    此时的李熏然已经是新城刑侦二支队的副队长,这次调到新城他虽然没有升职,但新城比潼市的经济发展要好许多,可以说是明调暗升了。努力了七年,李熏然感觉自己的人生终于走上了正轨,从前那种无处不在的焦躁终于不复存在。

    只要不想起凌远,一切都好。

    城市很大,想遇到一个人很难,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李熏然终归还是遇见了凌远。

    那是李熏然工作交接后负责的第一个案子,是个抢劫杀人案。三天前晚上大约九点,受害人下班回家时遭到抢劫,在与犯罪嫌疑人争抢财物的过程中被嫌疑人持刀捅伤,伤重不治。案件发生地有监控,李熏然他们支队在八小时内就抓住的犯罪嫌疑人,也算是给了被害人一个交代。

    而凌远正是案件发生时的目击者,也是负责抢救被害人的人。

    因为凌远工作忙,他来市公安局做笔录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前一天李熏然和凌远没打照面,所以凌远见到李熏然和另一位警官进来的时候,一丝讶异从他的眸子里一闪而过,但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面沉如水,冷漠得很。

    李熏然在凌远对面坐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对方。此时的凌远梳着背头,西装革履,体型比当年匀称,面部线条被岁月磨去了些许棱角,显得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他看起来变了许多,唯有那双纯黑的眸子一如往昔,十分有神。

   李警官的视线微微向下,扫过了凌远的手指。无名指上并没有戒指。

   不过这关他什么事。

    “对不起凌院长,耽误你的休息时间了。”李熏然的新同事对凌远非常客气,“这次只是做个笔录,希望你不要太有压力。”

    “我会配合你们的工作。”凌远说着翘起了二郎腿,一点都不像有压力的样子。

    “噢对了,这位是李熏然警官,我们刑侦二支队的副队长。”同事指了指李熏然说道。

    “李警官,初次见面。”凌远望向李熏然,冲他点了点头。

    好一个“初次见面”。李熏然恨恨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调好录音笔,打开本子,冷冷地问:“姓名。”

    “凌远。”

    “性别。”

    “男。”

    ……

    “婚姻状况。”

    凌远没有立刻回答他。

    “婚姻状况。”李熏然用笔戳了戳本子,又问了凌远一遍。

    “李警官,这好像是我的隐私吧?”凌远带着嘲讽的笑意摊开双手,“这和案件本身有关系吗?麻烦你不要在这种繁文缛节上浪费我的时间。”

    “叫你说就说,哪来那么多废话?”李熏然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上来了。

    “我是证人,不是犯人,麻烦你放尊重点。”凌远的眼神冰冷异常。

    李熏然把水笔往桌子上一摔,转身就出了侦讯室。

    “副队,怎么了?”跟李熏然年纪相仿的刑警走了过来。

    “你替我继续问吧。”李熏然揉了揉自己皱成一团的眉心说,“我情绪不大好。”

    “噢……”同事看了看李熏然,没问太多,进了侦讯室。

    李熏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当时时间已经晚了,大部分人已经下了班。李熏然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气不过,开了电脑进入新城居民户籍系统,调出了凌远的档案。

    擅用职权不好,李熏然一时间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决定先查再说。在看到婚姻状况那一栏写着“未婚”之后,才舒坦了一些。

    不是“已婚”,更不是“离异”,而是“未婚”。李熏然瞅着凌远的档案,认为凌远真是太烦人了,没结婚怎么就不能告诉自己了,害怕自己嘲笑他不成?

    李熏然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半晌,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是有点庆幸的。

    说不定凌远还是有点在乎曾经他们的那段感情呢?

    放下成见之后,李熏然实际是知道凌远今晚为什么对自己那么不客气,倒不是对方刻意针对自己,凌远每一次没把病人救回来,心情都会不好很长一段时间。

    他就是那种会把病人的死亡归咎于自己能力不足的人。

    李熏然从前劝过凌远,他告诉对方,你已经尽力了,病人没能熬过来不是你的问题。

    很显然,李熏然的劝说毫无作用,毕竟八匹马都拉不回要去撞南墙的他,凌远这个人早就倔得快到天上去了。

    李熏然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凌远早就做完了笔录,只剩下同事还在整理资质资料。

    “哎,还顺利吗?”李熏然敲了敲桌子。

    “如果所有证人都这么省心就好了,”李熏然的同事感慨道,“时间地点案发过程说得清清楚楚,就是我有点跟不上他的速度。”

    “这样啊。”李熏然翻了翻同事手边的笔录,纸的最下方是凌远的手印和签名。

    凌远的字迹比从前更锐利了。

    李熏然莫名其妙的,有点想念对方。

    离开新城的这几年里,李熏然做的最好的几个菜,还都是凌远当时教他的。碰到两个人都休息的时候,李熏然教凌远擒拿和散打,两个人闹腾累了、饿了,凌远就揪着李熏然进厨房,教李熏然几个快手菜。

    李熏然倒也不是不会做饭,只是他和他爹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过日子特别糙,什么东西下锅煮熟只要没焦没糊就能吞进肚子里。这种“煮熟就万事大吉”的蹩脚厨艺自然是入不了凌副主任的法眼的。

    凌远教会他“炒菜”而不是“煮菜”,之后凌远见他炒青菜的时候往锅里倒水,就狠狠埋汰他一番。

    久而久之,李熏然的厨艺变得好了起来,只是凌远还来不及教他一个大菜,他们俩就闹掰了。

    有很多事,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忘却,然而仅仅因为与凌远短暂的重逢又渐渐变得明晰起来。

    他想起了他们分手前的一个月,凌远带了半只羊羔回来,他就站在凌远身边,看着凌远扒皮剔骨,做羊肉汤、红烧羊肉还有香煎小羊排,口水差点没滴到地上。

    “别那么馋。”凌远从砂锅里夹出几块羊肉,连筷子带碗一并递给了李熏然。

    “馋又怎么了。”李熏然接过碗就把红烧羊肉往嘴里送,被烫得直吐舌头。

    “看,这不就被烫到了?”凌远从冰箱里倒了杯冰开水给他。

    李熏然咕嘟咕嘟的喝水。

    “要是下巴再掉下来可怎么办?”凌远说着笑了起来。

    “你就不能盼着我有点好了是吧!”李熏然很气,夹了一块羊肉递到凌远嘴边,“烫死你算了!”

    话虽如此,那时候的羊肉已经不会烫了。

    凌远就着李熏然的手叼走了羊肉,他尝了尝,又往砂锅里加了一丁点儿的白糖。

    “就加那么点,味道上不会有什么变化吧?”李熏然趴在凌远的肩膀上问,挺好奇。

    “此言差矣。”凌远说,“凡事都有个临界点,过了就是另一种状态了。”

    李熏然还记得,当晚他再吃那锅羊肉的时候,发现的确比凌远让他尝的时候味道鲜美得多。

    他不禁想,自己和凌远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也走过了这个临界点,才导致了分手呢?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李熏然拿出手机,发现是自家老爹的微信信息。

    “明日抵新城公干。”

    李熏然看了看信息,回复道:“了解,随时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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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Mar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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