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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远】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07

07 错觉

一回来更新这篇就是这种内容真是不好意思

不过这章还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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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熏然实际上并不嗜甜,他充其量只是不大挑食,或许是上次的棒棒糖迷惑了凌远,让凌远产生了自己偏好甜食的错觉,才会从医院外带糖葫芦回来。

    不过,被凌远区别对待的感觉特别好,闲着无聊的时候李熏然也会想,自己和凌远的其他病人应该是有一点不同的吧。

    随着身体逐渐恢复,在凌远忙于工作的时候,徐阿姨会催促李熏然多走路,让他尽可能早的抛弃手杖独立行走。这天他们俩在医院楼下的花园里走了半个多小时,徐阿姨发现已经到了饭点,就和李熏然一道去医院营养食堂吃午饭。

    第一医院的营养食堂刚装修完不久,比起医生食堂要更加亮堂,桌椅也比较高级,关键是饭菜更加可口,所以近来有不少医生抛弃了专用食堂,跑到了这里来吃饭。

    和徐阿姨打完饭,食堂内的座位不多了,李熏然左顾右盼,还真被他看到了两个熟人——韦天舒和李睿。

    与此同时,韦天舒也看见了李熏然,招手让他和徐阿姨到那里去。

    “韦医生,李医生。”李熏然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在韦天舒边上坐下了。

    徐阿姨知道李熏然在凌远以外的人面前是不太爱说话的,就主动接过了话茬,她笑着问两位医生:“平时这个点儿很难看见你们呢。”

    “徐阿姨您快别提了,这段时间科室里事儿多您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是难得赶上饭点。”韦天舒一听徐阿姨的话就打开了话匣子,抱怨了个没完,还不忘吐槽凌院长无情压榨他们这些个可怜的科室主任。

    李熏然住院时间不短,明白他们这些人不管凌远在不在场都会抱怨,而且凌远对此并不计较,也就沉默地吃着午餐,可他的心底里还是升腾起了一丝不快。

    在他看来,凌远简直优秀得无懈可击。

    之后徐阿姨和韦天舒李睿聊了些什么,李熏然完全没听清,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凌远的名字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聊天内容里。

    “哎,对了,怎么没看到凌院长来吃饭?”徐阿姨问。

    “院长这时候可能还在手术室里。”吃完饭的李睿搁下筷子,看了看手表,之后确定地说,“没错,在手术室。”

    “哎呀,可太辛苦了。”徐阿姨有些心疼地说。

    “徐阿姨您可真偏心,我和小睿平时到这个点儿也没吃上饭呢。”韦天舒开了个玩笑。

    “好好好,都辛苦都辛苦,阿姨下次给你们带赤小豆薏米汤,祛湿的。”徐阿姨笑着说。

    韦天舒乐得拍了拍手,眉飞色舞地说:“我和小睿可记得您这话了。”

    “别带上我啊,”李睿说完转头对徐阿姨说,“阿姨,你可别听他的。”

    这时,一直记挂着凌远的李熏然扒完了饭,他问韦天舒:“凌院长等会儿下手术了怎么吃饭?”

    “来食堂吃呀。”韦天舒理所当然地说。

    李熏然皱了皱眉:“等到那时候饭菜都凉了。”

    “他可是院长啊,医院还能饿死他不成?”韦天舒摆摆手,一副非常受不了凌远的样子,“我可不帮他带饭,他可挑食了,每次帮他带点吃的还要被他教育。”

    李睿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两位普外科的医生在食堂小坐片刻,没多久就返回办公室午休了。随后徐阿姨吃完饭,发现李熏然似乎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她想了想,问道:“是不是担心凌院长?”

    李熏然点了点头。

    “那就帮他带一份午饭回去吧。”徐阿姨一边提建议,一边把手杖塞进李熏然的手里,“凌院长又不会怪你。”

    李熏然想了一会儿,发现好像真的是这么个道理。他怕凌远吃不饱吃不好,照着自己的喜好点了一堆的菜,直到食堂阿姨说这么多一个人吃不完才作罢。

    从食堂出来,李熏然显得很开心,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连同气质似乎也有些改变,越来越像一个正常的年轻人了。

    李熏然让徐阿姨先回病房休息,自己则来到了手术室所在的楼层,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下,等着五号手术室的灯暗下来。

    他不知道凌远什么时候能出手术室,生怕饭菜会凉,于是脱下了外套,把餐盒裹得严严实实。

    医院内有空调,不过只穿着病号服的还是有些冷,好在凌远没有让他久等。

    凌远一从手术室出来,病人家属立刻冲上前去将他团团围住,他很耐心地对家属们说了手术情况,然后把他们交给护士,让护士再给他们讲一遍术后的注意事项。做完这些事,凌远才抬起头,注意到不远处的李熏然。

    “衣服穿好,不冷啊?”凌远快步走到李熏然跟前,想摊开对方膝盖上的衣服,一下手才发现里边有个饭盒,他的手停顿了片刻,然后小心地拿起饭盒,把外套披在李熏然的肩膀上,“给我的?”

    “刚才听韦医生说你没来得及吃饭。”李熏然乖巧地穿上外套,站了起来。

    “去我办公室,请你喝果汁。”凌远对李熏然说。

    李熏然欣然同意。

    这是李熏然第一次来到凌远的办公室,难免有些好奇。办公室以蓝灰为主色,庄重却不死板。办公室的一角放着一套布艺沙发,想来是凌远会客和偶尔休息时凑合的地方。这间办公室最内侧是凌远的办公桌,办公桌后整齐放置着数量可观的文件夹,整个办公室唯一的装饰大概是文件夹正上方挂着的那幅马的挂画。

    “没什么好看的地方,”凌远这么对李熏然说着,给对方倒了一杯鲜榨果汁,“橙子胡萝卜汁,试试看,真的不难喝。”

    “谢谢。”李熏然接过果汁说。

    “是我应该谢谢你带午餐过来才对。”凌远说着在李熏然身边坐下,很期待地打开了饭盒,“里边有什么呢?”

    不看还好,一看着实把凌远吓到了。黄豆猪脚梅菜扣肉红烧狮子头糖醋带鱼荷包蛋,蛋白质胆固醇油脂含量严重超标。

    “熏然啊。”凌远逃避似的合上了饭盒,他问对方,“你午饭不会是这么吃的吧。”

    “没有,我中午吃的菜是阿姨帮我挑的。”李熏然说完紧张了起来,“是不是我打的菜你不喜欢?”

    “怎么会,这些我都很喜欢,真的很谢谢你。”凌远说,“让你记挂我的午饭,真不好意思。”

    “这没什么的。”李熏然说着笑了笑,“你快吃饭吧。”

    “好,吃饭。”凌远再次看见那一份满满的饭菜,又头痛起来,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把它们全数塞进胃里。

    错过点就不吃饭,平时会注意膳食搭配的凌院长还是第一次觉得吃好吃的东西也是这么恐怖的事情,不过因此了解了李熏然在饮食上的喜好,似乎也没亏本。

    等凌远吃完中午饭,李熏然正巧也喝完了手里的果汁,整个过程里两个人都很安静,但他们都不觉得多出一个人来是一件尴尬的事情。

    李熏然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非常识趣地站了起来:“我回病房了。”

    “腿感觉怎么样?”凌远问道。

    “走慢点不用手杖也可以的。”李熏然用手杖点了点地板。

    凌远说:“那就好,别太勉强。”

    李熏然笑着应了一声知道了。

    送走李熏然,凌远在沙发上坐了半晌,实在是有些难受,从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里翻出了一盒健胃消食片,吃下去休息到下午上班时间才舒服了点。

    虽然这顿午饭引起了胃部不适,凌远仍然为李熏然感到高兴,如果对方能照着这个势头走出内心的阴霾再好不过。

    之后的几天,凌远工作依旧很忙,午餐倒也记得吃了,在营养食堂跟李熏然还打过几次照面。

    李熏然本以为这样的生活能一直继续下去,直到护士对他做完例行身体检查后告诉他:“你恢复得很好,明后天让院长给你安排次体检,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啦!”

    被她这么一提,李熏然有点懵:“可是……”

    护士哪里知道医院里会有不想出院的病人,只是以为李熏然有顾虑,她安慰道:“最近这段时间你的各项体征一直不错,检查不会有问题的。”

    李熏然闻言,不再提出异议,向护士道了谢。

    晚些时候,凌远来病房找他。

    “凌院长,准备下班了吗?”凌远刚进病房,徐阿姨就笑着问了凌远一句。

    “等会儿就回去。”凌远回答完徐阿姨的问题就转向了李熏然,感觉对方情绪不是太好,有点沉默。他在病床边坐下,问李熏然:“在想些什么,介意告诉我么?”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凌远知道对方对自己的询问已经不太抵触,否则他是决不会这么问的。

    李熏然看着自己的十指说:“护士说,等我做完体检,没出什么问题就能出院了。”

    “这是好事,”凌远对他说,“一直住在医院里很压抑的,能在医院外休养也不错。”

    “好的也是。”李熏然像是收拾好了心情,他对凌远笑了一下,然后伸了个懒腰,“我都迫不及待想回家了。”

    凌远拍了拍李熏然的背,算是对李熏然的一种鼓励。

    他们坐在病床上聊了些有的没的,直到徐阿姨要带李熏然去食堂吃晚饭,把劳累了一整个白天的凌院长赶回了家。

    这顿晚餐,李熏然史无前例的剩下来了一大半。徐阿姨感到很奇怪,问他怎么了,李熏然推说中午吃得多,下午又没动弹,好像还没消化。

    徐阿姨不疑有他,离开之前还给李熏然带了点心,生怕他晚上睡前会饿。

    现在李熏然实际上已经不太需要他人护理了,只是他和徐阿姨关系不错,徐阿姨也足够关心他,他担心徐阿姨去照顾别的病人会更累,就一直没跟凌远提要撤掉护工的事情。

    徐阿姨已经有两个星期晚上不在医院了,这天也是一样,她送李熏然回到病房,确认了李熏然没有什么需要她搭把手的地方,又叮嘱了李熏然几次,这才拿上保温杯回了家——李熏然说馋她做的皮蛋肉松粥了。

    她离开后,李熏然裹着被子窝在病床上想清了许多事情。

    他对凌远来说当然和其他患者有些不同,可那是因为自己是所有病人里最麻烦的那一个。凌远待他温柔,原因是凌远本身就是个温柔的人。即使披上了温情的外衣,他和凌远的关系依然是最基本的“医患关系”。

    朋友,多奢侈的关系啊。

    离开医院,李熏然想,自己应该再用什么样的理由来联系凌远呢?他思考了很久,病症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之下,他的思维要比正常的时候慢了不少,但能够思考已经让他非常满意。最后,他沮丧地发现,自己是没有勇气再联系凌远的。

    凌远总是很忙,李熏然无法说服自己占用对方宝贵的业余时间。

    所以一旦出院,他和凌远就会立刻变回陌生人,想来不会再有什么瓜葛。

    凌远就像光,他出现的时候,李熏然急于抓住他,希望对方能带自己走出困境,追着光跑了很久很久之后,李熏然回头一看,发现身后仍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凌远是光,是他永远都抓不到的光。

    认清事实后,溺水般的绝望感再次淹没了李熏然。

    李熏然不知应不应该感谢药物中的安眠成分,在心情极其糟糕的时候,他还是准点睡着了。

    熟悉的梦境找上了他。

    梦里的世界色彩全无,黑,白,以及深浅不一的灰色构成了整个场景。

    这是一个灵堂,四周摆满了花圈,墙上贴满了挽联,五个水晶棺平行摆在灵堂内,没有哀乐,没有家属的哭泣声,更没有旁人安慰死者家属的话语声。

    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

    李熏然站在灵堂的一个角落,别人身边总有几个人陪伴,而他像是某种传染病的感染者,人们自发的远离了他。

    渐渐地,声音像潮水一般没过了李熏然的脚面,慢慢上升,直至传进他的耳朵里。

    “大家都走了,凭什么他还活着?”

    李熏然听到有人这么问了一句,随之而来的是层出不穷的附和声。

    黑暗中,李熏然蓦地睁开眼睛。

    梦醒了。

    此时是凌晨四点二十四分。


    -tbc-


25 Mar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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