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交易
写在前边的话：
这两天想了很多，要说没想过要撂挑子滚蛋有点不实诚，但最后还是觉得应该要对得起自己笔下的人物故事和等着文的读者们。
自认为没有侮辱过笔下的任何一个角色，哪怕是原创的且不太重要的配角，我都有认真对待。
写文也好看文也罢，一人一个口味，砸了别人的键盘还是扔了谁的手机，我做不到，对这种事也没有任何兴趣，我尊重每一个对他人报以善意的人，影视圈CP题材算是敏感的，产出者的某些行为都有可能成为一场灾难的导火索，敲键盘或者提起笔前先三思吧。
约束他人的行为不容易，管好自己倒是不难，先管好自己再试着劝诫他人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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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熏然把筷子伸向椒盐排骨的时候偷偷观察着凌远，果不其然捕捉到了对方不甚赞许的表情。他犹豫了一下，手腕一转夹了一筷子青菜回碗里。
也许是动作太过刻意引起了凌远的主意，凌远搁下筷子，给李熏然盛了碗汤，而后说：“别吃太多，会上火。”
李熏然含糊地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夹起肋排，盘子里的排骨色泽金黄很是漂亮，数量多到堆起了一座小山。李熏然连着吃了两块，终于忍不住问凌远：“你怎么不吃？”
“我的胃并不是太好，油炸的东西要少吃。”凌远并不向李熏然隐瞒自己有胃病这件事，不过还是补充了一句，“胃病很长时间没犯过了。”
李熏然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吃糖醋的了。”
凌远笑他：“糖醋不也得先炸，我还以为你不爱吃醋呢。”
李熏然白了凌远一眼，心想有种醋他还真不爱吃。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了会儿饭，就在凌远替李熏然装满第二碗饭的时候，凌远像是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他说：“今天其实我没去医院。”
“……哦。”李熏然做贼心虚，又夹回一块排骨塞进嘴里了才发现碗里还有半块，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凌远像是没发现李熏然的异常，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和林医生谈了一下你的情况，她其实很关心你，也给了我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
“凌远，她有没有说……”李熏然的眼神有点闪烁，“呃”了好几声都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
“说什么？”凌远问他。
“没什么，”李熏然松了一口气，看凌远的表情不像是林念初有告过状的样子，“下次见了林医生，帮我谢谢她。”
凌远想了想，问李熏然：“对于心理咨询的事，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李熏然搁下筷子，他明白凌远还是想让自己接受心理治疗的，但他对此依旧非常抵触：“凌远，我还是……不太想去看心理医生。”
将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李熏然看得出凌远神情里瞬间的黯然，他心里一紧，一句“我接受心理治疗”险些就要从嘴里蹦出去了。
只是凌远的反应比他还快，凌远说：“没关系，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如果你不想去我还把你押到诊室，心理治疗也达不到应有的效果。”
李熏然的良心非常不安，甚至觉得自己这种不配合治疗的病人坐在凌远对面都等于瞎添乱，他不太确定地说：“对不起啊。”
末了还带了个小颤音，听得凌远挺心疼。
“前前后后说了很多次，熏然，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他说，“虽然我们之间的医患关系在你签下出院手续的那一刻就结束了，但我的坚持并不是施与你的恩惠，你大可当成我一厢情愿，不必心怀愧疚。”
李熏然听罢，轻轻点了点头，此时的他望着对方想，如果凌远知道他的心思，会不会直接把他从家里赶出去呢？
这份不能言明又无处安放的“喜欢”，着实令李熏然的心苦涩异常。他原本就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心理疾病更是增加了他情感方面的困扰。握住筷子时掌心的疼痛不停地在提醒他：你是一个有病的人，这样的你该如何去喜欢一个优秀至极的医者？
他不禁有些难过，隔了很久才没头没尾地对凌远说了一句：
“凌远，我相信你，也只相信你。”
凌远闻言一时间不太明白李熏然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但他依旧笑着保证道：“好，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李熏然跟着笑了起来，倘若凌远能站在荆棘丛的另一边等他，即便穿行而过的代价是遍体鳞伤，他也在所不惜。
晚饭后凌远在厨房洗碗，李熏然坐在餐厅抱着椅背紧紧盯着凌远的背影，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只能在这种时候才能流露出对凌远的迷恋，当凌远面对他时，他可以是对方的病人、朋友、兄弟，唯独不可以是一个追求者。
他已经够让凌远心烦的了，不应该再让凌远徒增烦恼。
厨房里哗啦啦的水声和瓷盘轻微的磕碰生混杂在一处，李熏然听着听着，居然有些入迷，直到凌远关上水龙头，解下围裙走出来。
李熏然抬起头望着他。
凌远也看着乖乖坐在餐桌前的李熏然，李熏然的腿很长，委委屈屈地曲起，落在椅子两边。他知道李熏然在等他，却又不知道李熏然为什么要坚持等他，凌远想了半天，差点把这种行为归结为雏鸟情结。
“熏然，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凌远说。
李熏然很好奇，也很茫然：“什么？”
凌远飞快做好了心理建设，他走到李熏然的跟前说道：“你可以先问我一个问题，我回答后，你也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觉得怎么样？”
李熏然想了有一会儿，之后说道：“好，成交。”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书房，凌远从书房的小冰箱里拿了一罐汽水给李熏然，再舒舒服服地坐在对方的右手边，问道：“你有什么想问我的？想好了再问，只有一次机会。”
李熏然嘴上说知道了，事实上并未好好斟酌，因为他太在意一个问题了：“你和林医生，以前是不是……？”
凌远非常无奈：“是不是什么？情侣？”
李熏然一直在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没错。
“不是。”凌远严肃地回答道。
“啊？”李熏然原以为是林念初搪塞他，没成想在凌远这儿居然得到了一样的答案，说不清是庆幸还是替曾经的凌远难过，心情顿时非常复杂。
“你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凌远替他打开了易拉罐，呲啦一声十分畅快。
“是挺想知道的。”李熏然接过凌远手里的饮料喝了一口，橘子的味道在他的口腔里蔓延开来，稍微安抚了他心里的那点不安，使他变得更加坦诚。
凌远不太在意李熏然对自己的过往和私事感兴趣，反倒挺愿意毫无保留地告诉对方：“林医生是小我两届的学妹，她入学报到时，我是负责接待她的学长。说是这么说，但我念书早，他们这些学弟学妹还要比我大个一两岁，就因为这事儿，之后林念初没少拿我开玩笑。”
年少时的喜欢很纯粹，凌远现在回忆起来反倒记不清最初自己究竟喜欢林念初什么了，但这份“喜欢”持续了十年之久，直到以林念初笑着递给他结婚请柬告终。
“说不觉得挫败是不可能的，那时候我真是纳闷，论专业能力，我比周明要强上一些，论长相，我也没有矮一截，为什么我和周明一起追求她，到头来失败者却是我呢？”凌远现在说起来往事，语气里有些戏谑的成分，“后来我实在想不通，还专门去儿科堵了林念初一次。”
李熏然简直不敢相信凌远也有如此鲁莽不讲道理的时候。
“你也觉得我那时很幼稚是不是？林念初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不可能选择我。”凌远道。
“后来呢？”李熏然扯过一个抱枕搂在怀里，一副很关心凌远的模样。
凌远看着他：“这可是第二个问题了啊。”
李熏然一脸失望。
“算了，不逗你了。”凌远嘴角上扬，“后来没有怎样，不论她跟谁结婚，我每天都是一样忙得不可开交，连顾影自怜的时间没有，等终于有时间喘口气儿了，那股子憋屈劲儿也早就过了。”
“能这么快放下，真好。”李熏然说。
换做是他，喜欢了十年的人跟别人结婚了，他可能要耿耿于怀郁郁寡欢一辈子。
“可能我在这方面比较缺心眼。”凌远毫无诚意地检讨了一句，转而问，“是不是该轮到我问你了？”
“好。”李熏然又喝了一口饮料。
凌远等他把易拉罐重新搁在茶几上才说：“这个问题你可以回答，实在不想回答我也不勉强，”
“知道了，究竟是什么问题？这么严肃。”李熏然笑着说完这句话，心里忽然就没底了。
“究竟是什么事让你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凌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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